他紧紧握住簪子,直起腰身喜极而泣地喊道:“找着了!找着了!”
我悄悄进了寝房,只见太妃正歪在榻前的贵妃椅上眯着眼睛。萧煦还是悄悄地平躺在榻上,一眼望去。直挺挺的,了无活力。我心间一痛,抽泣出声,一把扑上去,抚着他有些冰冷而肥胖的脸颊。
我满心疼痛地看着榻上的人儿,昔日那般的骄横霸道,粗蛮不讲理全然消逝了,连同唇畔那抹老是似有若无的轻浮笑意也再看不见了。留在我面前的只是一张白得有些渗人的面孔,悄悄禁闭的眼眸有些凸起了下去,紧抿的嘴唇带了几分倔强似的要奉告我们他不肯醒来。我挪动瘫软的双腿,一把扑在了他身上,喃喃地数落着他道:“你要装死么?明显是你对不起我,你娶了一个又一个女人,你对她们好,你说你更喜好她们。你整日只会对我生机,撒横,你一次又一次曲解我与别人好。那日,你还将我的定情信物玉簪抛弃了。你扔了便扔了罢,又何必巴巴地寻了返来。你将本身弄成如许,是用心要折磨我,让你母妃好更讨厌我,挖苦我是皇上赐给你的礼品是么?你是用心要弄死本身是么?好吧,我奉告你,你如果死了,我便恰好进宫找皇上去。你本日死了,我明日便进了合欢堂服侍他去。你不是最看不得我去找他么,如此,你最好醒来,日日守着我,看着我,不然,我不但魅惑皇上,我还要魅惑你的好兄弟南宫皓去。”说着,紧紧搂着他呜呜地哭着。
榻上,萧煦兀自昏倒着,我脱下鞋子,钻进了他的衾被里,将他的身子缓缓抬起靠在了我的怀里。我自他身后紧紧拥住他,不断地揉搓着他的手指,轻吻着他的耳畔,轻柔地唤着,“煦,我晓得你不会舍得丢下我的,你不能看着我服侍别人,是不是?但如果你死了,皇上必然会把我夺了去的,到时,我可要如何办呢?我不喜好他,我只喜好你,自从你飞马掳了我,我便是你的人了。”
我堕泪冷静颌首。
这一日已是萧煦昏倒后的第五天,一大早。太妃尤怜薇和丞相王侍臣双双驾临雨轩阁。尤怜薇瞥见萧煦这般风景早已慌得瘫在了榻前不住地抽泣着,王侍臣也面色忧愁地自榻前一面劝抚尤怜薇,一面叮咛了太医好生照看着。
南宫皓泫然,哀婉地抚着我的手道:“我就知你不会如许丢下他不管,他昨晚建议了高热,申明体内的湿寒之气正渐渐地发散出来,你今晚好好陪他一夜,他虽昏倒着,但我信赖他能感知到你,你晓得该如何做的。”
王雁桃端然答道:“有劳李太医了。”说着,回身和顺凝睇着榻上的萧煦,咬牙道:“如果王爷有个好歹,我定要撕碎了那狐媚贱人。”
午膳过后,我又急步到了雨轩阁。小海子守在门边,看着我前来,慌道:“太妃在内里呢。婉王妃还是不要出来的好。”
东方大亮之时,萧煦被水泡肿了的手在淤泥中抓住了一根颀长而光滑的东西。他抬起手,嫩白的玉质若隐若现地映入了他的眼底。他欣喜地将用衣衫擦去淤泥,面前恰是苦苦寻了一夜的海棠白玉发簪。
接下来的几天,王雁桃一声令下,我纵使心忧如焚,也不被答应靠近雨轩阁半步。李铭辅吃住在了雨轩阁中,但是,不管多少药下去。萧煦仍旧只是神采惨白,唇瓣青紫地躺在榻上,涓滴未见醒过来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