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李煜披着锦鼠披风,看着城下的战事神采惨白。未几时,兵士出去抱拳道:“陛下,桃司舞带到了。”
小桃跳完长虹卧波,正要归去,下人禀告道:“有位年青的公子求见。”说着拿了一个令牌给小桃看。小桃一看是沈同的令符,忙让人请到包厢。
小桃走到李煜身边,未几时,紧咬着唇神采也惨白。小桃平日只在城中,城外的战事她并不晓得,只晓得这两天花月坊的客人少了,街道上经常有仓促忙忙跑着前行的军士行列。可现在站在城楼上,她才晓得有多惨烈。
不觉已到了元宵节,这些日子小桃还是浑浑噩噩,除了每天一早去寺庙看看布施粥的环境,就是早晨应客长要求去跳那新制的长虹卧波。想甚么都是糊里胡涂。花月坊的元宵节,除了被客人点了的,其他的女子都跑到街上去看花灯。
“好。”李煜的声音干涩,“不过,不要想太久,战事经不得迟延。”说完勉强挤了个笑分开。只剩下小桃呆坐在椅子上脑筋狼籍。
那公子微微一怔,冲着小桃抱拳道:“桃司舞公然冰雪聪明,鄙人沈尉。家父乃是沈同。”
李煜方才清冷的眸子变得锋利,看着周嘉敏喝道:“猖獗!”紧接着可贵的声色俱厉道:“一样是妇人,你如何现在能这么蠢!”说罢拂袖而去。
“依你说如何办?”李煜冷冷看着小周后。
城下曹彬看赵光义没有说行,也没说不可,摸索道:“那,要不先放流箭尝尝?”说罢叮咛下去,兵士搭好弓箭正要发射,俄然看到城墙上出来一个纤瘦的身影,不像是穿戴铠甲的兵士,倒像个女子,曹彬揉了揉眼睛正要看细心。
如此酬酢了几句,沈尉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小桃:“下午陛下急着找家父进宫商讨要事,家父返来后便说要来给桃司舞送一封首要的信,却刚出门的时候又被冯大人急事找了去,便只好让我速速把信送来。还望桃司舞不要见怪。”
“真的?”李煜一怔,声音却也并无多少高兴。
夙来暖和的李煜火冒三丈,林仁肇本就是贰心头的痛,只是身为君王不能去公开承认本身的错,可他早在采石矶无人能守的时候就已经悔的肠子都断了,现在周嘉敏竟然用这个来戳他的心。
小桃站在那边,心砰砰跳得狠恶。过了半晌,小桃跪在了李煜面前,神采清肃:“陛下,小桃愿去宋地。”
一天,两天,三天,小桃一向没有覆信,李煜在宫里等得焦心。战事告急,每一天的等候都让李煜心神不宁。他又不好催促小桃。小周后看李煜心神焦灼的模样,也晓得他为甚么烦忧,便嘲笑道:“陛下何必柔嫩寡断,这么些年陛下给桃司舞的恩典,也充足她结草衔环酬谢的了,却临到紧急关头还推三阻四。要我说,陛下就是太惯着她了。”
李煜点了点头,小桃跟着兵士出去,正要施礼,李煜摆了摆手,向前走到城楼箭楼南侧,指着上面道:“你看看。”
“那倒不是。”沈尉笑道,“只是畴前和朋友来,未曾叨扰过桃司舞。本日一见桃司舞的长虹卧波,更是冷傲绝伦,沈尉佩服。”
“是。”小桃说完,向着箭楼外走了出去。箭楼外是城墙,小桃立在城上,衣衫随风飘曳,神情是一副视死的断交。
李煜向来没对小周后这么凶,周嘉敏跌坐在地上,眼泪扑簌下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