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义木然地返了归去,又把统统的路都细细捋着找了一遍,却始终没有找到小桃的踪迹,乃至连足迹都找不到。赵光义盯着隔在面前的长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怕她已经又从江上逃了。只恨他不能把大宋的船开到南唐。总有一天,要把江那边的地,收到囊中。到时就算天涯天涯,他也要把她掘出来。
祁正修的身子僵了一下,伸手压上了小桃的肩打断了她的话:“你只是太严峻,不要想太多。去歇息吧。”
“对不起,对不起。”小桃垂下了眸子,神采更加惨白。忸捏和惭愧让她的心一阵一阵的扯痛。说不上是鬼使神差,但即便再来一次,或许她仍然会背着知己的负罪,还是会扯着赵光义跳进水里。
陈述没甚么好气道:“又游返来的?真没白费你的一身好本领。”
祁正修有些入迷,把棋子一颗一颗捡了起来,放到桌上,缓缓道:“急也没有效。她,应当会返来。”只是语气里,再没了昔日的云淡风轻,而是满满的晦涩和沉重。
回到金陵,窅娘已经先行一步被送回了宫里。小桃返来时陈述带着她入宫向李煜复命。李煜对小桃的不告而别到了祁正修那边并没有见怪。
而对于大唐,李煜宣称她死了还李代桃僵是莫大的欺君之罪,不晓得又给大唐带来多大的灾害。大唐现在动辄得咎,保护国土便被大宋减了军盐,再生出这事,更是给了赵匡胤借口。更何况,昨晚的打算,都是毁在了她的手里,她又如何心安理得的一走了之?总归,唐人和宋人,这骨子里血脉里的烙印,在这个两国对峙的时候,是没法超越的高墙。
祁正修在水虎帐帐里和陈述对坐着下棋,陈述抓耳挠腮底子不在状况,终究忍不住把黑子一摔:“子介,我就不信你还能坐得住。还下棋,下个甚么。那位姑奶奶一跑连个影儿都没有。把我们扔在这里晾虾米似的。”说着捶了下桌子,“去他的,甚么事这是。”
“不会。过一会就好了。”祁正修走到小桃面前,温声道,“去歇着吧。明天让陈述送你归去。陛下那边还要去交代。昨晚已经派人把窅娘先送回了金陵,她会晓得如何和陛下说的,你也不必多言。”
“陈述,够了!”祁正修的声音第一次冰冷而没有温度,“向来国度兴亡、盛衰荣辱,都是男人的事。不要去归咎女人。”
祁正修的脸上暴露了一抹会心的笑意,叮咛道:“请出去。”顿了顿,又叮嘱着下人,“端些坚固的吃食来。”
小桃顾不上回应陈述,把下人倒来的热茶喝了个精光,这才有了一丝热气。持续的两次过江,小桃又没有吃东西,只感觉江水都浸到骨头缝里了。
小桃的话惹得陈述胸中更是沉闷,不由扯着小桃几步走到大营门口,指着内里道:“你看看内里的兵士,没了盐,吃肉吃菜都食不甘味,还浑身没力量,有的还开端了抽搐的症状。可爱的宋贼把我们的盐城都打劫了畴昔,现在逼得大唐的人没有活路。本来抓着赵光义能够多换些盐来,可倒好。”陈述不由得冷哼了一声,他是由衷地痛心。
直到傍晚,俄然有兵士出去禀告:“祁大人,桃娘求见。”
“好了。”祁正修的声声响起,移步缓缓过来,“不要怪她,要怪,该怪我们本身,没有守好我们的国土,没有守好我们的盐城。”祁正修的声音很暖和,却很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