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的眸子猛地展开,声音像是被掏空的怠倦:“带我的两份手谕给林仁肇,一道命他撤兵。如若违背,便是第二道手谕。”最后一句带着刀剑般的肃杀。
赵光义皱眉点头:“不必了。此地不宜久留,今晚趁着夜色,速速回开封。”
看李煜好久不说话,铜壶滴漏在一点一滴地滴着,更显得深宫清幽。青羽卫问道:“陛下,夙墨他们还在润州等着陛下的叮咛。”
小桃紧紧抓着祁正修的手,声音颤着:“寅儿不见了。陛下说,有人在这里看到了他。”
李煜闭上了眼睛,无数的景象在他脑海里来回切换着。林仁肇的画像挂在宋朝的皇宫里;林仁肇未经答应,擅自带重兵北上,安着打淮南的名义却和大宋重臣赵光义私会;祁正修的儿子刚巧不巧地就丢了,还更巧的是在赵光义的手里。桃司舞啊桃司舞,你说朕别让人的心凉了,可你们却让朕的心凉了。
两个时候?李煜的心一阵阵阴冷,他们会聊甚么?李煜忍不住问道:“然后呢?”
祁正修看到和禁军青羽卫一起来的小桃,神采枯黄蕉萃,瘦得像久病未愈,不由问道:“出甚么事了?”
小桃顾不得如何清算,随便带了两件衣服便跟着禁军前去润州。告急行了两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到了润州,直奔祁正修的大营。
青羽卫当即明白了过来,问道:“如果第二道手谕下了后,林大人同意撤兵,是否收回第二道手谕?”
小桃立马惊觉地问道:“是有寅儿的动静了吗?”
祁正修出了营帐骑马赶往林仁肇的营地,此行这么多的禁军,较着是制止叛变的前卫。只怕陛下要脱手了。他必须从速去找林仁肇以防不测。耳畔的风声紧紧,祁正修只恨不得当即飞到林仁肇那边。
“为甚么不跟着把孩子抢返来?”李煜的眉头蹙紧了。
润州?小桃的心几近跳了出来:“他真的去找他爹了?”她底子想不到,一个五岁的孩子,如何能跑那么远的路?
青羽卫领命而去。李煜叮咛守在殿外的寺人出去,说道:“奉告桃司舞,她的儿子找到了。”
跪着的小桃俄然像被抽断了脊梁瘫在了地上,寅儿如何会在赵光义的手里,不由焦灼地问道:“陛下,寅儿如何样?他好不好?”天啊,为甚么会和赵光义搅在一起?他并不晓得寅儿是他的儿子啊,他会如何对他?小桃不敢设想。
青羽卫答道:“夙墨见过桃司舞的儿子,他说确是。”
此行带着禁军的首级向祁正修抱拳施礼。祁正修看了看首级身先人数庞大的禁军以及青羽卫,微微蹙了蹙眉头。陛下不会派这么多人来找寅儿的。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各位一起辛苦,现在已经到了润州的地界,无妨先安息半晌。”
未几时,小桃快步走了出去。这半个多月,小桃每天度日如年,瘦了好几圈。身形干枯着几近要撑不下去,好轻易有了寅儿的动静,她不管如何也坐不住了。见到李煜,小桃已经跪了下去,声音孔殷:“陛下,是不是有寅儿的动静了,他在那里?”
“好。”李煜笑得温温。他此次不再反对小桃分开金陵。他要派五百青羽卫、五千禁军好好“护送”她畴昔。一旦林仁肇或祁正修产生叛变,当即后续增救兵队弹压。
“陛下之前叮咛切莫打草惊蛇。”青羽卫有些难堪地看了看李煜,之前他叮咛盯着林仁肇不要有任何行动以免打草惊蛇没法判定林仁肇到底是忠是奸,碰到桃司舞的儿子的确是不测。并且侍卫带着孩子绕到了山上几下就不见了踪迹。也确切跟踪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