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蜜斯的屋里,油灯有些暗了,她却只是失神地在那边坐着。芸娘排闼走了出去,大蜜斯一怔,抬起了眸子:“如何样?”
芸娘有些踌躇,半晌说着:“倒也不是。有家药铺说记得有个女人抓了些川穹和斑蝥,但量很小。”
大蜜斯悄悄拍了拍小桃的手:“如何了?手这么凉,不舒畅吗?”
小桃点点头:“肚子有些难受。”
小桃结结巴巴和汇安堂的郎中说了要配一服打胎的药。头发斑白的郎中斜看了眼小桃,皱着眉头道:“性命关天,女人可要想好。”
小桃咬了咬唇,偷偷地把一堆东西裹紧了,趁着傍晚人少的时候,从后门跑出去,又拐了几条街,才把幺娘换下的带血的东西扔了出去。
“但是桃宜去了不止一个药铺,这个药铺没抓,也许在别的药铺抓了。只是别的药铺不记得罢了。”芸娘叹了口气说着。
大蜜斯的脸上还是惨白没有赤色:“既然如许,那便是说桃宜只是抓了几服药,却不晓得是甚么药?”
“你不要命了?”小桃急得拽住幺娘,“你这身子如何能行?”
“蜜斯猜的没错,小桃身上的药味公然不是从药铺里沾的那么简朴。我派人在别院里细细搜了搜,从后院中间的芍药圃里找到些药渣,不过有的已经化进了药汤里,郎中看了说只是些利血运气的药。”芸娘悄悄答复着,“厥后我又找人去城中的各个药铺都查了,汇安堂的伴计说凌晨有个女子去过,不过甚么药也没抓,很奇特。而汇安堂的郎中就甚么都不肯说,只说不记得了。其他的药铺没甚么印象。”
“你呀,都不当真看。”大蜜斯伸出水葱般的指尖点着字道,“意义是,即便是庞大的窜改,也抵不上伤春更让人难过。”
“伤春?”小桃有些不解,“每年都是春去夏来,为甚么要伤呢?”
幺娘点头,有气有力地喘着:“没事,肚子轻泛了很多。这会没有刚才疼了。”又过了足足一个多时候,幺娘松了口气:“药劲儿应当畴昔了。不如何疼了,血也流得缓了。”
幺娘摆摆手:“无妨事,我就去露个脸,不会去跳舞的。不然我一整天不露面她们会思疑的。”说着摇摆着身材踉跄着出了门。
小桃的脸臊得绯红,幸亏大朝晨药铺里还没甚么人,忙摆动手道:“不是我,我帮人抓药。”
大蜜斯点点头,对小桃说道:“待会到后院采些墨菊返来,芸娘正在窨茶呢,顺带把墨菊和茶窨在一起,味道会很奇特。”
小桃应了一声出去。后院采墨菊是小事,关头是不要碰到之兰二蜜斯。若说回何府别院最大的别扭处,就是时不时会和二蜜斯会面,免不了又被挖苦磕绊一顿。而后院是大蜜斯这边的院子和二蜜斯那边的中间地带,常常会在这里碰到二蜜斯。小桃想想就是一身鸡皮疙瘩。幸亏明天没有碰到二蜜斯,小桃很快地采了半篮墨菊,跑回了大蜜斯那边,把墨菊交给芸娘。
“他家一天没有买卖,以是记得清楚。再加上小桃抓了斑蝥,这药并不常用,以是记得清楚些。”芸娘接着说道,“下午又派人跟了桃宜,她去了三条巷子外,抛弃了一堆染血的衣物。”
小桃忙千恩万谢地拜谢了郎中,拿着郎中给的方剂出了门。这个方剂上的药并未几,统共八九味,小桃跑了三个药店抓齐了。首要的几味桃仁、川穹之类的,固然抓药时药铺有些游移,但剂量小,也就没有在乎都抓给了小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