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看赵匡义没有答话,眉眼间又是轻松的神采,直道他相通了,便又沉下心道:“匡义,伴君如伴虎,每一件事都要拿捏好分寸。当年因为后汉天子刘承祐猜忌,才屠了先皇和陛下的家人。你我现在也是手握重兵,轻易建功,也轻易招祸。你千万要谨慎处置。”
“混账!”赵匡胤气得想抬手打人,看着赵匡义现在也是高大魁伟的身材,攥了攥拳头,又把手放下了。半晌,叹了口气道,“你此次闯大祸了。钱弘仪闹到了陛下那边,还给吴越王去了手札,这回是要讨公道讨到底了。本来那小子就是个恶棍,你还偏一次次地给他机遇。前次是脱手,此次把吴越驿馆弄了小我仰马翻,那钱弘仪非说你又动他了,躺在床上装死,你瞧瞧这烂摊子如何清算?”
赵匡胤拍了拍赵匡义的肩:“没事,这只是权宜之计。做给吴越看的罢了。等北伐开端,又是需求良将的时候,陛下必定会再把兵权交给你。何况,龙虎营是义成军的精锐,陛下给了我。那不即是还是你的嘛。只要你以后好好服从于陛下,很快兵权会再到你手里。”
赵匡义的心绞疼起来。送走了郎中,坐在小桃的床边,他感觉本身实在窝囊。每次都想护她全面,可世事总由不得他衡量。反倒害得小桃越来越病重,本身到底都做了甚么?还能做甚么?
赵匡胤看着信封上“兄亲启”三个字,内心噔了一下,甚么话还不能劈面说,非要写信?赵匡胤回屋找了个凳子坐下,把信拆了,细细看起来。
跟他走?小桃看了看赵匡义红色的衣袍,用力点了点头,祁公子说走,去那里都跟。
过了几日,皇上柴荣将赵匡义的兵符正式下旨收走,此中龙虎营的兵符给了赵匡胤,剩下的收编禁卫军,改名为天正军。给吴越除了免贡,又补偿了十车金银财宝。钱弘仪也算得了脸面,带着人马回到了吴越。
赵匡胤沉默了,半晌又怕刺激到赵匡义,度量着渐渐说道:“陛下也没有体例,为了北伐,吴越的盟友干系一时半会儿咬牙也得维系着,等北伐结束,才气有空清算他们。以是眼下,只能是赔些金银,恰好把他们进贡的都免了,再分外送些。”顿了下,说道,“别的,也要给他们一个交代,以是,陛下临时,只是临时,收了你的兵权。”
而赵匡义听到了前面的几句,内心已经涨得有些酸疼,他只要她,她只要他的日子,听起来的确很美。赵匡义紧紧攥住了小桃的手,声音果断:“好,那就只要我们。”
赵匡义还是是沉默,这内里的干系,他比谁都清楚。带回开封,符雪婵和魏王不高兴,没准又闹到皇上那边,皇上北伐需求魏王的兵力互助,天然到时又是一场风波。之前他也为这个闹心,但现在,皇上把他的兵权收了。震惊以后,反而有丝轻松。
赵匡义回到本身的房间,守着蜡烛,在桌前坐了一整夜。身为良将出兵权,身为将军把弓藏,这是一个男人最憋屈的事。眼下仿佛只要两个挑选,一个,送走小桃,向陛下逞强,估计风头过后,会再有兵权;而另一个挑选----赵匡义的面前,出了很多画面,一次次地在疆场上的厮杀,那被撕扯得狂乱的战旗,那几次死里逃生的经历,那人仰马翻浩浩大荡的场面,都在他的脑中厮杀着,轰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