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罪臣听那民夫说大将军在洛阳城西构筑了一座兔苑,周遭纵横数十里,向各州郡征收活兔,这些兔子后腿上都被剃了一撮毛作为暗号,恰逢昨日刚从辽东征来数百雪兔,那些民夫为这些兔子剃毛,再一人提数只雪兔送去兔苑,倒是有一人走路时绊了一跤,有三只兔子便从那人手上逃脱……”
“哎呦!”赵嫣一声低叫,心中暗道,“糟糕,如何把闲事给忘了!”她这一晚,刘志身中蛇毒,看着爱郎伤重,几次想要寻短,又喂血抽泣,实是心力交瘁;醒来见到刘志无事,更是一喜之下将甚么都忘怀了,这时经刘志提及才想起,悄悄惭愧。
公然几个呼吸过后,刘志两人面前一个黑影闪过,再一凝实,恰是那黑铠人头领崔统领,他一现身,当即跪倒在地,连连叩首道,“陛下,保护陛下不周!和陛下失散,罪该万死!”
崔统领虽心下不安,但与天子说话语声也不敢显出过分错愕,持续说道,“罪臣等正在林中看望,俄然看到有一人鬼鬼祟祟在林中探头探脑,心中起了疑,便上前查问。那人一副农夫打扮,看臣等模样吓得回身就逃,臣等更觉此人有异,便抓住了逼问,那人初时只吓得不敢说话,只颤抖抖,厥后罪臣等恐吓要杀了他才说,本来他是梁冀征来修建兔苑的民夫。”
很久,却听刘志在赵嫣耳中轻喃,“嫣儿,我们到路边去,等等我那些部下,我们便去找你要找寻的夏侯大叔。”
那崔统领正自栗六不安,却听刘志冷冷问道,“你们以后去那里了?”
“志哥哥,谁说你对百姓没有恩德?客岁洪灾聚在城门口那些哀鸿,不是志哥哥拿了衣粮送给他们,又给他们修了新家,他们再不消忍饿受冻,便是樊大婶他们,我昨日还见到了,都非常感念志哥哥的恩德,说志哥哥是……嗯……圣明仁爱的天子,将来定会建立一分功业!”赵嫣虽说见了樊大婶,这村民皆感激官府的恩德,但不知是刘志的圣旨,故而也未夸天子甚么,只是赵嫣情急下便说出,虽不是真相,却也算不上相欺,饶是如许,说话时也是神采酡红。
望着蔡氏父子远去的背影,刘志还是眼色仇恨,盯着三人看了很久,身边的赵嫣看着刘志的模样,也略微惊骇,却更多的是担忧,怕爱郎悲伤,颤声道,“志哥哥,蔡伯伯他们不知你的身份,想是过分惊骇梁冀。如果今后你诏那蔡邕仕进,信赖他会死力帮助你的。”
刘志也是方才赵嫣提到樊大婶,才想起微服出行的目标,一手携着赵嫣的手,一手牵着赤麟,走到官道旁等待,虽说是官道,但偏僻山中,也无甚行人。
“那人本来觉得罪臣等是梁冀派来抓他归去的,这才吓得逃窜也不敢说。罪臣心想陛下能够沦陷在那兔苑中了,错愕下便让那人带路去兔苑,那人本不肯,厥后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得不去了。”刘志和赵嫣二人都听得风趣,也不觉这崔统领说话繁絮。
崔统领站起家时,不由长舒了口气,却昂首看到刘志左臂裹着一条黄布,心又提到嗓沿,盗汗出了一头,大惊,“陛下受伤了!苦也苦也,回到宫中脑袋要搬场了……”
“当真?嫣儿,你说得但是真的!他们当真念着朕的恩德!”刘志本已悲观无状,这时听赵嫣说道,精力为之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