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为何!”蔡琰都雅的双眼刹时充满了惶恐。
任她常日再成熟,再有才调,可毕竟是个十余岁的小女人,现在失了最大的隐蔽,又怎能再保持那份平静与明智?
半晌,他看着蔡邕开口道:“伯喈啊伯喈,逆贼董卓本日伏法,这是我国之大幸。汝为汉臣,不思为国高兴道贺,反为贼悲哀抽泣,这是何意?”
“本来如此……”
“少在这儿危言耸听,”阮瑀一脚踢在他的臀部上,“蔡女人,事情也并非全无转机……”
上首一文官起家,世人望去,恰是当朝太傅马日磾。
“摆布!”
一言静一殿,这是董卓曾有的威势,现在的王允也体味到了这类滋味。
“蔡中郎虽于礼有亏,可于义可叹,不若就此算了吧。”
“莫不是你想刺杀王允?你觉得你是玉郎?”
蔡邕未与王允直视,直接伏隧道:“邕,虽鄙人,亦知大义,如何肯背国而向卓?”
百官面面相觑,规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在!”
“君荣过誉了!”
马日磾讷讷无言,拂袖坐下,对身边官员忿忿道:“王公莫非自知命不悠长了么!蔡邕这般大贤大德,对国度是能够建立法纪的!他的著作,更是国度的典法。毁灭法纪、粉碎典法,这如何是悠长之道?”
“若非王司徒,我等不成见天日矣!”
“蔡大师!”
王允摇点头,语气更加峻厉:“除贼所获之民气,如此等闲便会落空?昔年孝武帝不杀司马迁,让他修成《史记》,这才导致如此谤书流于后代。方今国运陵夷,朝政庞杂,若教此等为民贼哀思之佞臣执笔于陛下摆布,倘若社稷颠覆圣心蒙蔽,何人担责!”
“……王堂你甚么意义!”
“我去司徒府,王司徒前一宿还曾与我父亲叙话深夜,这此中定然有甚么曲解!”
“这……”
“元瑜兄有甚么体例!”梨花带雨的蔡琰惹民气酸,阮瑀一时竟不忍再看她的容颜,躬身朝蔡琰一礼道:
“为今之计,只要一条路可走。”
“今民贼伏法,王司徒运筹帷幄当记首功!”士孙瑞朝王允敬道。
世人群情纷繁,但拿主张的还得是司徒大人。
“没甚么,真情透露……就是想问问元瑜兄是否真有良策。”
“死路?”
……
“且慢!”
蔡邕常日风评极佳,现在时候也少不得报酬其说话。
“蔡中郎之大才,世所罕见,不若顺其意,略作惩戒,罚其著书便是。”
“王兄,元瑜兄,何事惶恐?”
“来人,将蔡邕打入大牢!”
斯须之间,数位军人便将那街头为董卓而哭的人擒到殿中。
“父亲!”
王堂和阮瑀顾不得礼数,冲破了蔡家下人的禁止,仓促跑到蔡邕府中主院,疾声唤道。
蔡邕泪浸花容,回身就想朝府外冲去。
“我的蔡大师!”王堂也堵在了她的身前,“我爹本日就在宴上,王司徒那里是和蔡中郎有曲解,那清楚就是有仇!百官皆为中郎讨情,明显只是顺水推舟之事,恰好他不肯放过,这是铁了心要置蔡中郎于死地啊!”
嘈嘈切切的来宾席在见到此人以后一下子噤了声,众官无不惶恐,再不敢言语。
“传闻,蔡中郎在街上为董卓而悲哭,惹怒了王允……王司徒不顾百官禁止,硬是将中郎打入缧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