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一行人马皆有点傻,从狭长的堡丘夹道出来,一融入火食俄然旺起来的堡后町,倒显得疏松了很多。
城墙防外不防内,内是上城楼梯,城内一旦兵变,太守县令都得上城墙躲。
除非边将引鲜卑入关,不然本地通道全被隔断。别说军器补给,盐布都过不来。
一见百余人二百多匹驮着箱笼的“武装商队”过来,对并州世人马身上的刀弓剑戟不但不惧,反更是欣喜的模样,一个个自来熟的迎了过来,笑容满面,做势帮着牵马。
“你们如果家里修堡,能够来找我们徐老爷。”
徒步牵马而行的宋宪,与身边的世人一样,皆在边走边察看周遭的防备。
坞堡后的门町不像村,更像个“集”,数九寒天的人来人往,显得人气颇是热烈。
合法并州一行人马,觉得会入堡门大开的坞堡时,倒是堡前一拐,顺着右手边的巷子,从坞堡的南侧朝东走。
黄巾破州开县,叛军破城,如果用内应,再好的城墙城防,拿下一点,夺下一个城门,全城就破了。
通舍收支有人,时不时有牵马驮包,徒步的人走过。除了青衣褂,套着袖头的伴计,并州众都有点分不清,其别人是本地乡民,还是过境商旅,都是一脸匪气,不似善类。
擎旗的乡兵绕至堡后门町,对并州世人的惊奇神采似是见惯了,一边收旗,一边对劲洋洋道,“我们家老爷就正攒钱呢,我们这是一式棱堡,四角四岗楼,设备的是‘麋集阵’防备体系,以麋集弩矢为主,千把乱民扑到城下,一顿饭就清光了。”
可若像是秦驻扎岭南的南边军团那样不动,又会让项羽起于江东,灭秦。
宋宪等人皆是军将,堡后聚落的安插虽巧,不过借助了地形,并未被世人放在心上,心神始终被怪模样的坞堡吸引。
怕激发连锁反应。
路南则是人马没法通行的山丘。
北盟不寄但愿于边军不引诸胡为援,不寄但愿于“忠”,而是先引诸胡为援。
摆摊的妇人有力的一挥手,“穿上尝尝,穿戴合适不想买,走你的,俺还能讹你?”
边军与长城一样,是只可对外,不成对内的。
当年秦将扶苏蒙恬的北方军团南调,就形成了汉初匈奴的崛起。
塞外的北盟附庸军,部族武装都纷繁进关参战了,反而大汉边军从始至终,一兵未动。
“这个安插。”
北方军横扫塞内长城一线,没有动太长城一下,底子连打仗都不打仗。但塞内一下,连绵的军堡群全被隔断,二十万幽州边军,守兵,屯田兵,实际已尽归北盟统统。
“这坞堡凸出的岗楼,是箭垛啊。”
非良善之辈,眼神就能看出来,会正眼看佩刀背弓的并州众不说,有的还是瞥着看,甚或与宋宪等人的眼神对视,眼神毫不畏缩,互不相让。
潼关等关隘一破,关中没有任何保卫的意义,再高的城墙守不住。
“甚么坞堡?炮楼!”
说着,又是对宋宪等人古怪一笑,“我看你们提刀拎枪的从并州过来,造反的吧?来我们这儿就对了,白波谷,太行山的豪杰都来我们这儿买弩。你放心,跟燕歌市道上的兵甲刀弩一样,我们就加点脚费,真不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