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转头,此子又谈笑间骗无知乡民参军,强自反对流民。口中高举豪强互保,共保桑梓之大义,挥手就策动流民围堵土豪,打单桑梓父老。
我等的官帽子,印把子。可自掌的兵编军制,有朝廷背书的自家地盘,若不自主,就只能从刘虞手里来。
此子不羁又尊礼,滑稽又严厉,喜奢又不拒布衣草履,食不厌精却又任何粗食来者不拒。位高却毫无架子,喜与士卒扯淡,长与乡野之人谈笑风生。临阵兴至则舞,背痒拿喇叭就挠。
少了公孙,三足之鼎就缺了一只足,那我们就成了公孙,成了刘虞的仇敌。
刘虞幽州履新,财权,人事权皆天赐,可兵权却不是等闲可得的。
若我等能北控草原,西掠并凉,东控辽东,南下中原,我们就成了北方之主。
李轩环顾摆布,嘻嘻一笑,“可刘虞独缺兵权,公孙偏无财权与人事官吏任命之权。公孙麾下兵马若超编,军饷就只能靠抢,靠自封的处所官吏征缴税赋。
到了当时,刘虞就成了我们的守土官。”
我等北盟赋税多欺诈而来,兵卒皆暂编,被裹挟入盟的豪强,又多蛇鼠两端。此为流云,非悠长之势,风大则散。
只是此子过于怪诞,借居简家之时,有舒畅日子过,就好逸恶劳,见天务虚,八面小巧,阖府高低,洒扫的仆人都喝采,谁也不获咎。
此子之怪,汉文美赋作得,乡间俚语骂得。挥毫作大赋,起笔写军歌,搁笔就骂娘。既不时怜惜百姓,又经常不把百姓当回事,人怪才亦邪。
若刘虞一时半刻降服不了公孙等幽州将佐,就只能再拔擢一股能与其对抗的兵力,用以制衡。
李轩说着,又捏起一个打着赤旗的无甲步兵兵俑,悄悄朝一帐一马的中间外一放,局中帐马兵三俑,势成三角,“我等北盟看似最弱,最疏松,赋税却在地,来自处所豪族输捐。兵则多出乡亭里,来自编组的北上流民,同在幽州处所,而不在朝廷。
即便没有我等裹挟处所,刘虞也会拔擢拉拢幽州处所。即便我等不皋牢乌丸,杂胡诸部,刘虞也会拉拢内附的塞表里诸胡。
除了处所豪族与乌丸,胡骑,刘虞又从哪去找,能制衡幽州军将的兵力?我等不过是为大人考虑,先行动大人分忧,代大人把握处所与诸胡罢了。
矮桌旁世人皆默,不时点头认同,简雍更是听的如痴如醉,只觉李轩此子当真是百幻千变,人鬼莫测,绝非一介狂士便可描述。
这就是吾等为何要亲刘虞,而远公孙。因为刘虞手里,有我们要的东西,而公孙没有。相反,这位白马将军,是与我等抢东西的人。”
此子本人胸无弘愿,却偏好鼓励别人万里觅封侯。视众生如棋子,偏又把衣冠士族视之为蝼蚁的草庶,当作了人。同席朋友,嬉笑怒骂,从无贵贱门阶之分。
毕竟,我等北盟与乌丸,诸胡部盟,都有一个共同的仇敌,白马公孙嘛。乌丸,杂胡诸部与我等抱团,一样要身不由己。
大要的相得都是虚的,我等只看公孙何时军饷见肘,便可知刘虞何时开端蚕食,踩踏,剥夺公孙之军权了。
“财权,兵权,人事权,三权合一,方为人主。”
“幸亏,鼎之立,在于三足为稳,多了我们这个插手者,幽州之势就又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