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夫人笑了。“好吧，我们不说羌人。那你说，荆州人是不是蛮夷，扬州人是不是蛮夷？荆州是荆蛮，扬州是百越，他们都是蛮夷吧？交州人就更不消说了。真要往上数啊，在孔贤人阿谁时候，现在的大汉十三州起码有一半是蛮夷，莫非现在要把他们都赶出去？”
荀彧坐直了身子，眉头紧皱。“谁说的？这不是诽谤贤人嘛。”
天子点了点头。“能有陈留蔡氏结婚姻，河东卫氏必有过人之处。你的书法精美、文采风骚，介弟想必也是漂亮，可惜天不假年。河东卫氏王谢以后，诗书传家，除了你们兄弟以外，另有甚么人才气够举荐给朕的，能够拟个名册来。”
“这么说，少府将作雄文以声讨之？”
尚书台。
“你……”孔融脸涨得通红，却无言以对。荀彧说得对，南阳的文章一到，很快就能传遍全部关中，靠制止是禁不住的，底子没有那么多人手去查禁。要想打笔仗，留给他的时候未几。但是他写文章轻易，誊写千遍却不是一件易事。就算拨十个书吏给他誊写，每人誊写百篇，没有几天时候也是写不完的。当然，时候紧、任务重只是困难，还不敷以让他活力，让他活力的是荀彧的态度。看得出来，荀彧不但反对他的观点，另有调侃他的意义。
“那少府有没有想过，南阳有印书坊，其文将以千万计，数白天就能传遍关中，有水井处则可见其文。少府筹办派多少人誊写文章，与其对抗？彧为少府计，与其声讨，不如立即作文，安排人誊写千份，散至各郡县乡亭，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体例实在还是有的。”唐夫人俄然笑道。
“现在关中情势艰巨，人丁不敷，如果朝廷也像南阳一样倡导男女划一，除了那些老朽以外，没几小我会反对。他们反对也没干系，朝廷不是没钱么，把他们的俸禄都停了，让他们本身想体例糊口。不想干的，想去哪儿随他们的便，恰好腾出官职来安排其别人。你感觉他们另有处所去吗？一群废料。”
荀彧没吭声，冷静地坐着。天子见状，回身孔融。“少府年尊，德高望重，不如先说说定见？”
“就这个启事？”
“你啊……”唐夫报酬荀彧挽好头发，点点荀彧的鼻子。“神农氏姓甚么？姓姜啊。甚么是姜？羌女为姜，神农氏就是羌人。”
“唯！”孔融当仁不让，抗声道：“臣觉得，此文离经叛道，寡廉鲜耻，的确是诲淫诲盗，一派胡言。臣知读书以来，未见如此卑鄙之文也。蔡伯喈一世英名必是以女而毁，遗臭青史。他就算花再多的精力，写再多的文章，也没法袒护这篇文章带来的热诚。臣觉得，当严禁此文，有敢读者，以名教罪人视之……”
“这倒没有，我就是感觉奇特，以陈留蔡家的流派，与河东卫氏攀亲也算是屈尊了，如何合而复散。可惜了蔡邕父女如许的大才，没有为朝廷效力，却为孙策鼓吹摇旗。令君，你可曾读过蔡琰写的《士论》？”
“那就别说那么多废话，华侈时候了。”唐夫人提起衣摆，跨坐在荀彧腿上，双手抱着荀彧的脸，媚眼如丝。“我得了一本奇书，想和你一起切磋一下，你说可好？”
荀彧忍不住笑了一声，孔融大怒，横眉冷目。“令君有何高见，无妨直言？”
孔融翻开一卷，刚看了几句便变了色彩，又拿起一卷看了一点，将文章扔在地上，气得神采惨白。“这是甚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令君本日迟迟未至，就是汇集这些东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