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吴主孙休,闻司马炎已篡魏,知其必将伐吴,忧愁成疾,卧床不起,乃召丞相濮阳兴入宫中,令太子孙「上雨下单」出拜。吴主把兴臂、手指「上雨下单」而卒。兴出,与群臣商讨,欲立太子孙「上雨下单」为君。左典军万彧曰:“上雨下单」幼不能专政,不若取乌程侯孙皓立之。”左将军张布亦曰:“皓才识明断,堪为帝王。”丞相濮阳兴不能决,入奏朱太后。太后曰:“吾孀妇人耳,安知社稷之事?卿等考虑立之可也。”兴遂迎皓为君。
来往人见其碑文者,无不流涕,故名为堕泪碑。先人有诗叹曰:“晓日登临感晋臣,古碑寥落岘山春。松间残露几次滴,疑是当年堕泪人。”晋主以羊祜之言,拜杜预为镇南大将军都督荆州事。杜预为人,老成练达,好学不倦,最喜读左丘明《春秋传》,坐卧常自携,每出入必令人持《左传》于马前,时人谓之“左传》癖”。及奉晋主之命,在襄阳抚民养兵,筹办伐吴。
来人领诺,携酒而去。摆布问抗曰:“将军以酒与彼,有何主张?”抗曰:“彼既施德于我,我岂得无以酬之?”众皆惊诧。
却说来人回见羊祜,以抗所问并奉酒事,一一陈告。祜笑曰:“彼亦知吾能饮乎!”遂命开壶取饮。部将陈元曰:“此中恐有奸滑,都督且宜慢饮。”祜笑曰:“抗非毒人者也,不必疑虑。”竟倾壶饮之。自是令人通问,常相来往。一日,抗遣人候祜。祜问曰:“陆将军安否?”来人曰:“主帅卧病数日未出。”祜曰:“料彼之病,与我不异。吾已分解熟药在此,可送与服之。”来人持药回见抗。众将曰:“羊祜乃是吾敌也,此药必非良药。”抗曰:“岂有鸩人羊叔子哉!汝世人勿疑。”遂服之。次日病愈,众将皆拜贺。抗曰:“彼专以德,我专以暴,是彼将不战而服我也。今宜各保疆界罢了,无求细利。”众将领命。忽报吴主遣使来到,抗接入问之。使曰:“天子传谕将军:作急进兵,勿使晋人先入。”抗曰:“汝先回,吾随有疏章上奏。”令人辞去,抗即草疏遣人赍到建业。近臣呈上,皓拆观其疏,疏中备言晋未可伐之状,且劝吴主修德慎罚,以安内为念,不当以黩武为事。吴主览毕,大怒曰:“朕闻抗在边疆与仇敌相通,今公然矣!”遂遣使罢其兵权,降为司马,却令左将军孙冀代领其军。群臣皆不敢谏。吴主皓自改元建衡,至凤凰元年,尽情妄为,穷兵屯戍,高低无不嗟怨。丞相万彧、将军留平、大司农楼玄三人见皓无道,直言苦谏,皆被所杀。前后十余年,杀忠臣四十余人。皓出入常带铁骑五万。群臣可骇,莫敢何如。却说羊祜闻陆抗罢兵,孙皓失德,见吴有可乘之机,乃作表遣人往洛阳请伐吴。其略曰:“夫期运虽天所授,而功业必因人而成。今江淮之险,不如剑阁;孙皓之暴,过于刘禅;吴人之困,甚于巴蜀,而大晋兵力,盛于往时:不于此际平一四海,而更阻兵相守,使天下困于征戍,经历盛衰,不成悠长也。”司马炎观表,大喜,便令发兵。贾充、荀顗、冯紞三人,力言不成,炎是以不可。祜闻上不允其请,叹曰:“天下不快意事,十常八九。明天与不取,岂不大可惜哉!”至咸宁四年,羊祜入朝,奏辞归乡养病。炎间曰:“卿有何安邦之策,以教寡人?”祜曰:“孙皓残暴已甚,于今可不战而克。若皓不幸而殁,更立贤君,则吴非陛下所能得也。”炎大悟曰:“卿今便提兵往伐,如何?”祜曰:“臣大哥多病,不堪当此任。陛下另选智勇之士可也。”遂辞炎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