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盒视之,并无一物。彧会其意,遂服毒而亡。年五十岁。先人有诗叹曰:“文若才调天下闻,不幸出错在豪门。先人休把留侯比,临没无颜见汉君。”其子荀恽,发哀书报曹操。操甚悔怨,命厚葬之,谥曰敬侯。
却说庞统、法正二人,劝玄德就席间杀刘璋,西川唾手可得。玄德曰:“吾初入蜀中,恩信未立,此事决不成行。”二人再三说之,玄德只是不从。次日,复与刘璋宴于城中,相互细叙衷曲,情好甚密。酒至半酣,庞统与法正商讨曰:“事已至此,由不得主公了。”便教魏延登堂舞剑,乘势杀刘璋。延遂拔剑进曰:“筵间无觉得乐,愿舞剑为戏。”庞统便唤众军人入,列于堂下,只待魏延动手。刘璋部下诸将,见魏延舞剑筵前,又见阶下军人手按刀靶,直视堂上,处置张任亦掣剑舞曰:“舞剑必须有对,某愿与魏将军同舞。”二人对舞于筵前。魏延目视刘封,封亦拔剑助舞。因而刘璝、泠苞、邓贤各掣剑出曰:“我等当群舞,以助一笑。”玄德大惊,急掣摆布所佩之剑,立于席上曰:“吾兄弟相逢痛饮,并无疑忌。又非鸿门会上,何用舞剑?不弃剑者立斩!”刘璋亦叱曰:“兄弟相聚,何必带刀?”
此后断勿为此。“统嗟叹而退。却说刘璋归寨,刘璝等曰:主公见本日席上风景乎?不如早回,免生后患。刘璋曰:“吾兄刘玄德,非比别人。”众将曰:“虽玄德无此心,他部下人皆欲兼并西川,以图繁华。”璋曰:“汝等无间吾兄弟之情。”遂不听,日与玄德欢叙。
忽报张鲁清算兵马,将犯葭萌关。刘璋便请玄德往拒之。玄德慨然领诺,本日引本部兵望葭萌关去了。众将劝刘璋令大将紧守各处关隘,以防玄德兵变。璋初时不从,后因世人苦劝,乃令白水都督杨怀、高沛二人,守把涪水关。刘璋自回成都。玄德到葭萌关,严禁军士,广施恩德,以收民气。
早有细作报入东吴。吴侯孙权会文武商讨。顾雍进曰:“刘备分兵远涉山险而去,未易往还。何不差一军先截川口,断其归路,后尽起东吴之兵,一鼓而下荆襄?此不成失之机遇也。”权曰:“此计大妙!”正商讨间,忽屏风后一人大喝而出曰:“进此计者可斩之!欲害吾女之命耶!”众惊视之,乃吴国太也。国太怒曰:“吾平生唯有一女,嫁与刘备。今若动兵,吾女性命如何!”因叱孙权曰:“汝掌父兄之业,坐领八十一州,尚自不敷,乃顾小利而不念骨肉!”孙权喏喏连声,答曰:“老母之训,岂敢有违!”遂叱退众官。国太恨恨而入。孙权立于轩下,自思:“此机遇一失,荆襄何日可得?”正沉吟间,只见张昭入问曰:“主私有何忧疑?”孙权曰:“正思适间之事。”张昭曰:“此极易也:今差亲信将一人,只带五百军。潜入荆州,下一封密书与郡主,只说国太病危,欲见亲女,取郡主星夜回东吴。玄德平生只要一子,就教带来。当时玄德定把荆州来换阿斗。如其不然,一任动兵,更有何碍?“权曰:此计大妙!吾有一人,姓周,名善,最有胆量。自幼穿房入户,多随吾兄。今可差他去。“昭曰:切勿漏泄。只此便令起行。“因而密遣周善将五百人,扮为贩子,分作五船;更诈修国书,以备盘诘;船内埋没兵器。周善领命,取荆州水路而来。船泊江边,善自入荆州,令门吏报孙夫人。夫性命周善入。善呈上密书。夫人见说国太病危,挥泪动问。周善拜诉曰:国太好抱病重,朝夕只是思念夫人。倘去得迟,恐不能相见。就教夫人带阿斗去见一面。“夫人曰:皇叔引兵远出,我今欲回,须令人知会智囊,方能够行。“周善曰:若智囊回言道:须报知皇叔,候了回命,方可下船,如之何如?“夫人曰:若不辞而去,恐有阻当。“周善曰:大江当中,已筹办下船只。只今便请夫人上车出城。“孙夫人听知母病危急,如何不慌?便将七岁孩子阿斗,载在车中;随行带三十余人,各跨刀剑,上马离荆州城,便来江边上船。府中人欲报时,孙夫人已到沙头镇,下在船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