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闻罢,顿时对张飞有些刮目相看,传闻昔日的万人敌四肢发财,脑筋简朴,不想年过半百以后,竟如开了窍普通越老越妖,岂止粗中有细,的确是思虑周到!
约莫过了半日,疆场被打扫洁净,降兵也已获得安设,喧闹的河谷林畔,再一次变成一片安好。
“招降?”张飞闻言,冷眉一竖,嗤笑道:“张郃固然号称名将,但三换其主,说实话俺看不太上,本日便是一矛杀了,也不可惜”
顿了一顿,又道:“只是你该当晓得,我军此番取了关中,下一步便要攻取中原、河南,曹氏在那运营多年,我军难知真假,而张郃久在魏国,晓得魏境各地兵力摆设,对年老迈业或有帮忙,想到这里,俺只能强行忍耐,与他虚与委蛇。”
统统筹办伏贴,张飞举矛喝道:“解缆1
张郃回归阵中不久,魏军旋即哗声四起,哭喊者有之,苦劝者有之,更有半数沉默不语,张郃面沉如水,一一加以劝说安抚。
张飞“嘿嘿”笑了两声,道:“都说你聪明,不想连你也被他蒙蔽了张郃此人,虽非首鼠两端之辈,但也绝非肝脑涂地之人,他在曹贼部下效力日久,还真觉得自个儿衷心耿耿了,俺方才用心揭他弊端,便是明白奉告他,俺知他秘闻为人,不必在俺这里装甚么忠臣义士!他没了这层皮面遮挡,做事也好痛快些1
姜维沉吟道:“此人颇得曹操正视,四个儿子都在魏国为官,想来已生报效之心,一定愿降。”
张飞点头道:“宕渠之战,大要看是俺胜了,但儁乂在俺眼皮子底下迁走巴西诸多人丁财贿,倒是得了实惠,从庙堂看,一定便是输了。此战俺得名,儁乂得利,只能说棋逢敌手,半斤八两。俺立马勒铭,原是两军对峙日久,都有些疲惫,可贵翻残局面,俺便找个由头,用作鼓励军心,你身为俺宗子,当解俺意,更何况,儁乂与俺皆出身河北,是半个乡亲,你身为小辈,不成冒昧。”
姜维会心,朗声道:“汉将军飞全歼魏西军于渭、汧之间,汉将张苞阵斩敌将张郃1
张飞叫来副将张达,命他带人收拢魏军残存的战马、甲胄,又唤来范疆,命他领受投降的魏军,打散安设,他则领了姜维,亲身巡查,统统仿佛都在有条不紊地停止中。
“姜维此人智勇双全,我一定是其敌手。”张郃想到这里,目光重又落在张苞身上:“虽说虎父无犬子,张飞当然是万人敌,但其子张苞,长得固然凶暴,但名不见经传,也无甚么骄人战绩,料其无甚过人之处”
张苞不解,面庞闪过一丝迷惑,姜维拉住他,低声解释道:“大兄莫急,须知张郃百口长幼都在魏境,曹丕唯知他身故,祸才不会殃及家人岳父这般叮咛,是为了安张郃之心,好让他乖乖束手就擒。”
姜维避于道旁,目送张家父子挟了闭目不语的张郃,领着雄师迤逦东进,行军声渐行渐远,终弱不成闻。
张郃转眼有了定夺:“君子一言1
谁知张飞自恃身份,竟然派子侄辈应战,年青人技艺再精,能有万人敌英勇?现在即使赌注被进步很多,但若对局之人气力不济,何尝没有满身而退的机遇啊!
选罢敌手,张飞、姜维二人退开几步,张苞战意凛然,上前道了一声“请”,率先进招。
姜维抱拳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