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姜维蓦地之间听到一个个如雷贯耳的大名,只觉心驰神挪动;但转念又一想,本身技艺固然较张苞、关兴等人稍强,但比起上述几人那就有所不及了,不免有些泄气,黯然道:
“身子骨倒是结实,性子却不敷沉稳些……话说,诸葛孔明来激将一番也就罢了,凭你这小子也敢来激我?”
姜维沉浸于这一箭的威势当中,心跳不止,模糊感遭到,夷陵之战那日的晨风正劈面而来。
黄忠点头道:“总算有些见地。你且记着了,这类箭法就是源自李广射石,没有一丝花梢,最是至刚至阳、凌厉霸道。”
毕竟上了年纪,不一会便讲得口干舌燥。黄忠便悄悄回到廊下,正要寻一口水喝,忽见姜维单独一人立于暗影当中,似作深思。
堪堪讲完骑射,魏荣嘟嚷道:“老将军太也藏私,只教骑射,不教步射!”
直到日落时分,仍没有要告别的意义。
黄忠笑了笑,道:“此箭术极难练习,修习者须同时具有极佳的资质、臂力、目光,三种才气缺一不成……能练成此箭者,放眼天下,当年辕门射戟的吕布算一个,老夫算一个,阿谁死鬼夏侯渊也算一个……”
贰心中猎奇,便踱步回转,问道:“姜维,你不想学个一招半式么?”
“小子们可听好喽,骑射骑射,骑在首,射在次;骑射之要点,不在手,而在腿!只要稳坐马背,才有机遇射击,才有机遇伤敌!”
说罢,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直朝门外闯去。
大门背后,黄忠长长吐了口气,脸上的笑容倏忽消逝,垂垂暴露按捺不住的龙钟老态。
黄忠将他神采看在眼中,只笑了笑,忽将铜胎铁背弓递到他手上:
“此箭需用三石以上的强弓方能射出,百步内能破三重甲;若改以四石弓、破甲锥,更能破七重甲。那日甘宁所射,必是此箭!”
魏荣双目放光,一脸热切道:“老将军放着连珠箭那么短长的箭法不教,还说不是藏私!”
“原是如此,倒是长辈痴心妄图了。”
黄忠年过七十,早已看破存亡,也看淡了爱子黄叙早逝、没有留下半点骨肉的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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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忠亲身将他们送到门口。
黄忠游弋于场中,不时指导一番。
因箭势强大,箭镞撞上红心后,余劲未消,“砰”的一声,竟然将坚木所制的箭靶击了个粉碎,留下一个拳头大小的创口。
铜胎铁背弓力达五石,意味着使弓者起码需求六百斤的力道才气将之拉开。
“老将军的连珠箭当然精美无双,但甘宁之箭法亦称得上势不成挡。这一箭到底如何才气射出,长辈百思不得其解。”
黄忠佯怒道:“老夫还未曾收你们的束脩,你们这会儿还想蹭饭不成?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想蹭老夫家的饭,没门!”
姜维放眼望去,但见这支箭矢长约四尺,粗如小指,镞呈棱形、尾覆白羽,远较平常箭矢粗大上很多。
提及来,他方才三支连珠箭的气势已经非常骇人,哪料这一支长箭挟风带势,气势竟然远胜方才;说它是箭,倒更像是由强弩所发,百五十步间隔,半息即至。
时候一每天畴昔,他的忍耐也一每天逼近极限。
姜维回到家中,还是沉浸在白日里,黄忠那入迷入化的箭术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