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循他原有的打算,击败雅顿是一个环节,攻取下辩又是一个环节,两个环节遵循前后挨次,一一停止,当中少不了一番苦战;
“文伟兄一起辛苦,请随我到公署一叙。”
姜维目露精光,点头道:“而维所要做的,就是在没有救兵的环境下,死守略阳城数日,直到左将军大事定矣!”
而此时的略阳城中有一千六百羌兵,又有柳隐的救护营能够倚靠,雅顿的几千人马想要在几日内打下这座城池,几近是痴心妄图。
姜维也笑着回礼道:“兄之风采更胜畴前,也是可喜可贺啊。”
费祎闻言大笑道:“当时智囊只说了这八字,又说伯约你聪明灵动,定能解其情意,本日得见,果不其然!”
姜维模糊抓到了费祎想要表达的言下之意,皱眉道:“不错……文伟兄还请持续。”
费祎用了口茶水,笑道:“正要教伯约晓得,现在的沔阳谎言四起,说左将军拥兵自重,心胸反意,还说他要到羌人的地盘行盘据之事。”
“实在发派救兵本就在马超权柄范围以内,定是他见智囊诸葛亮身在附近,不敢私行处断,便聘请了共商大略。如此也罢,便让我看看智囊对眼下的局面有何独到的观点吧。”
费祎微微欠身道:“睿智不敢当,但辟谣确切不假,不但如此,那雅顿还派人送礼给左将军,重新尊他为神威天将军,很有些昂首称臣的意味。”
姜维借着船头微小的灯光望去,认出来人恰是留在诸葛亮身边帮手的费祎费文伟,当下不由得一愣。
等马岱双脚一落地,又直奔主题问道:“如何样,左将军定下出兵的时候了么?”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姜维喃喃念了两遍,目光一凛,凝神问道:“但是以略阳城为饵,吸引雅顿全数主力,智囊再派人直取雅顿老巢下辩么?”
念及此处,姜维豁然起家,抱拳道:“维愿以智囊马首是瞻!”
即使是大热的气候,费祎还是穿得严严实实、一丝不苟,站定后抱拳行了一礼,笑盈盈道:
“原是如此!”姜维缓缓点头,心中却道:
两人酬酢两句后,费祎表白来意道:“祎本日前来,恰是身负左将军和智囊共同的唆使。”
姜维知他不习水性,见状上前扶了他一把,笑道:“终究将马兄盼来了。”
他话锋忽得一转,径直问道:
“伯约你苦心运营略阳榷场,结好参狼诸羌,眼下武都郡几可大定,所虑着,不过羌王雅顿一部罢了。故而会盟之战极其紧急。胜,则朝廷能够名正言顺安身武都,统御诸羌;败,则伯约之前所做尽力尽化泡影,诸羌对我大汉更会心存冲突……”
顿了顿,费祎靠近姜维,低声道:
“恰是此理!”
“雅顿的雕虫小技天然难逃智囊法眼,也正因为如此,他真正所虑者,不是可否击败雅顿,而起倘若左将军按约出兵,雅顿会不会出于惊骇就此顿兵不前,或者干脆放弃争夺这个盟主之位?如此一来,武都难道将陷于耐久对峙了,难以毕其功于一役了么?一俟曹魏闻得风声,难道平增其警戒之心么?”
他长长叹了口气,慎重道:“若非智囊提点,维差点犯下大错。唔,也不知智囊他对眼下的局面有何叮咛?”
尚未黑透的夜空下,但见江面上有一片灰白的帆船被东南风吹得鼓鼓铛铛,帆下一艘划子正摇摇摆晃,逆流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