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单人单骑,已是追踪了整整一个早晨。
血水浸入水中,顿时渗入开来。未几时,几尾肥头肥脑的鱼儿闻到腥味,砸吧着嘴巴,摇着尾巴游曳而来,至于有人立于河上,倒是毫无警悟。
姜维眼下却顾不得这很多,小半柱香的工夫,三两斤鱼肉已经幡然进肚。
天气垂垂拂晓,淡青色的天空镶着几颗残星,东方暴露鱼腹之色,已是拂晓时分。
他神采一凛,喝到:“传令,雄师开赴!”
他梦见残阳如血,六合间一片暗红,母亲、姜文、姜武、杨姨一行人站在远处瑟瑟颤栗,孔殷间看不清脸孔。本身想去汇合,却被一群羌人团团包抄。
雅赤忱中暗叹,但主上有问,他也只得回道:“阳平关距此另有百五十里,如马队日夜不断,一日一夜可至。”
雅丹恍然大悟道:“原是如此,是小臣思虑不周,请大王包涵。”
雅木吉拍了拍雅丹的肩膀,叹道:“你之担忧,本王如何不知?只是眼下本王带领雄师追剿戋戋几个贼厮,若就此闹个灰头土脸、损兵折将而回,今后不平管的可不止那几个喽。”
姜维想起上一世地理课中教过的“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的口诀,寻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东方便可定下。顺次为参照,南边也旋即推算而出。他此时正迎着朝阳,沿着沮水,向东南边向行去。
两人商谈间,丹顿领着三名猎户打扮的男人骑马赶到中军帐中,一齐向雅木吉施礼。
他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歹意来测度仇敌,暗忖雅木吉能当上参狼羌的大王,绝非易于之辈。此次吃了那么大的亏,决计不肯等闲撤兵,必是要追击到底的。
姜维立于水中,水深约莫到没到他的脚肚子处,他掬起水花,将身上血迹粗粗淋了一遍,当下双手持棒,肃立不动。
他回身四周张望,只见四周山势险阻,沮水如一条玉带穿越群山而过,只留下窄窄的河谷道供人通行。
小白饮过河水后,自行在边上啃食青草了。
姜维扔了木棒,一手一条,捧起河中两尾肥鱼。衡量了两下,一条约莫两斤大,一条约莫一斤半重。细细检察,两条鱼体色棕黄,腹灰白,圆鳞甚藐小,体侧有不法则暗棕色斑块,当是鳜鱼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