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刘禅安然无恙,姜维忽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生出一阵后怕。
这一声吼,好像高山惊雷,振得山冈也动,惊得白云也遏,直震得姜维气血上涌,耳朵几欲炸裂。吼声中还夹带着腥风阵阵,熏得令人直欲作呕。
姜维心力俱疲,大大地打了个哈欠,重又倒了下去。他闭着眼似自言自语道:“我累了,且睡一会儿。”便不顾在一旁的张苞兀自担忧不已,枕着老虎尚且温热的尸身,就此沉甜睡去。
姜维心中模糊升过一丝胡想:“老虎应当不会爬树吧?倘若如此,我只需在树上比及援兵,便可得救了。”
张苞这边已经急得满头大汗,听到呼喊,仓猝抽出长枪,运足力量,直直向树上投射而去。他固然射箭没甚准头,但自幼练习矛法,手劲实足,手感也是甚佳,情急之下,这一矛竟然投得极准。
就在此时,老虎已经爬完最后一步,它满身弓起,蓄力之下,四肢肌肉如钢铁般隆起,忽大吼一声,朝上方的姜维直直扑去。
老虎受了攻击,更显暴躁,性子发做起来,再也不管不顾,低啸着直往上爬去。眼看再爬上一尺就要够到。
合法他萌发死意之时,不远处忽传来一阵短促的马蹄声,伴跟着一声呼喊:
“张苞这厮早上还说箭术不精,本来是谦善之语。”
倘若刘禅真的在此地死去,那就算本身保护不周了,刘备、赵云必定发怒。到时即便不杀了本身,只怕本身也必定成为边沿人物。如此一来,本身匡扶汉室的胡想还未抽芽,就要完整闭幕。
存亡存亡之际,姜维再不做他想,右腕轻翻,矛尖顿时换了个方向朝下。他左手死死握住矛柄,吼怒一声,使尽平生之力称身向下扑去。
一人一虎只隔了数寸,就此在空中交代缠绕在一起。
他孔殷看去,只见老虎虎目圆睁,兀自凶悍,但虎口中插着本身的长枪,一丈八尺长的长枪只要一半露在内里,眼看是肠穿肚烂、必死无疑了。
合法他一口气将松未松之际,箭矢飞到一半,俄然力尽,箭头一沉,擦着老虎的身子肩膀,堪堪飞过。
话音刚落,只听“崩”得一声,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原是张苞、关兴等人也发明了老虎踪迹,分头追蹑。
张苞只能答道:“你的马儿跑得快,太子殿下已经出险。“
他连续拍了三四下,正要拍第五下,忽见姜维举起拳头,紧接着小腹上传来一阵剧痛。
张苞一边纵马靠近,又连射了三支箭。这三箭还是本质阐扬,涓滴沾不着老虎的身子,反而有一支差点射中姜维的大腿。
老虎方才扑击未成,脑袋受创,跌落在地上。遭了这等撞击,换了平凡人,只怕顿时就要头裂毙命。但百兽之王毕竟皮糙肉厚,只安息半晌,就已规复过来。它吃了小亏,眼下更是怒不成遏,双目直视树上,竟然绕着树干走了起来,口中不时收回低声吼怒。
姜维伸出右手一把接过。
他用力扒开老虎,又见姜维正伏于老虎白腹当中。他浑身是血,双目紧闭,气味全无,一时竟不知死活。
姜维表情大起大落,破口痛骂:“再射,再射啊!”
姜维坐起家子,轻抚脸颊,怒道:“别打了,就你这劲道,我没被老虎咬死,倒要被你先拍死了。”他本来对张苞用的是敬语,此时劫后余生,竟然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