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巂之患,在夷人,而朱提之患,在豪族。朱提郡中诸宗权势,豪族占七而蛮夷占三。若欲朱提长治,必先使豪甘为昂首。只是郡中孟、朱、鲁、雷诸大姓,互联婚亲,同气连枝,未可轻制,伯约此去,不知有何筹算?”
临别前夕,马谡体贴问道:
太守府出动了张裔出面欢迎。
“在郡县中颇具气力之豪族,可视为在野之贵族,倘若他们有望被官府采取,进而打仗权力,便会对朝廷戴德戴德,情愿倾力互助——某称之为向心之力;而一旦此愿受挫,其自主、兵变之心则会更盛,某称之为离心之力。”
他深知雍闿、高定、朱褒权势强大,本地官府有力与之对抗,需从蜀中集结雄师弹压。
“不错,恰是这个事理。但是介于李恢与雍闿之间,也有如朱提孟琰、建宁爨习这般,举棋不定持中立态度之豪族……彼所欲者,成为贵族,家势永固耳!某此去朱提,恰是要用官位与财产,争夺这些中立大姓之支撑。如此,向心者众,必不战而胜。”
他觉得这场兵变会拉锯上好些年,不想短短一个月工夫,气力最为微弱的夷王高定,就被新任的平南将军姜维敏捷击破。
孟氏私兵数千,财产遍及朱提高低,正所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所贫乏者不过是朝廷的一封诰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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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到第十五日凌晨,在经历多次碰鼻后,孟琰再按捺不住,调集朱、鲁、雷、兴、仇、递、高、李诸氏家主齐聚孟府,筹办连袂拜访。
话音刚落,一阵南风吹至,将他的轻袍吹得鼓鼓铛铛。
以孟琰为首的朱提豪族,一日未曾见到姜太守本人,便一日不知其葫芦里卖得甚么药。
为做摸索,他连番派出朱、鲁、雷三氏族长,以向新任太守送礼、陈情、犒军等名义拜访、示好太守府。
张裔是刘备新任命的益州郡太守,原是要南下到差的,只是益州郡现下为雍闿所据,只得滞留在朱提,等平了雍闿之乱,方可履职。
只是他本身非野心勃勃之人,也不看好雍闿之了局,故虽对朝廷很有怨气,却还是持了中立之态度——既不起兵反叛,也不向官府交纳任务以外的赋税劳役,大略就是两不想帮,统统还是。
这位平南将军领朱提太守,早在旬日之前,就领着三千五百法度整齐、设备精美的汉军,并四千投降的青壮夷兵进入朱提城中扎住。
可惜刘备任命了李恢为新任都督,这直接导致不满的雍闿联络翅膀,掀起大范围的兵变。
故而南中各郡烽烟各处,唯独朱提还算落得安静。
偶然候孟琰也会感慨:“倘若这个都督位置由我孟氏来坐,南中怎会乱成这幅风景?”
时价南中都督邓方病逝,对于这个位置,凡是有气力的南中本地豪族大姓,哪一个没些心机?
魏蜀吴明争暗斗,斗正酣时,他正要借机看一看,刘备是否真的情愿腾脱手来,靡花赋税,派兵来平南中。
以孟琰之气力强大,天然也接到了雍闿、朱褒等人聘请他共同起兵,共治南中的亲笔函件。
这让孟琰之表情,如同七月炎日普通,非常焦灼。
“莫非新太守觉得我等阴结雍闿,顾忌之下,故而不见?”
以张裔一郡太守之身份出面欢迎豪族大姓,也算给足面子。姜维本人却始终未曾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