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维暴露聆听之状,诸葛亮笑了笑,弥补道:
姜维看在眼中,实在对劲不已。
哪知诸葛亮却笑道:“吾如何不知盐铁官营之弊端。岂不闻坊间传闻‘卒徒烦而力作不尽’,有些坊司所产之盐、铁质量差劲,民用钝弊,割草不痛,代价高贵,又强迫采办,百姓苦之。且南中山高路远,有司贫乏监督,天然也存了贪污败北之嫌。南中暴动,一定无因……”
诸葛亮嘴角微微上扬,忽伸出右掌,悬于半空:“但愿伯约你赶得上才好!”
别人高步大,只二十余步就到达营门。透过栅栏,但见营外黑压压站着二三十名褐衣短打的匠人,有三人凌然于众匠人之前,明显是世人的首级,此中一人,长须灰袍,鲜明恰是张裔张君嗣。
姜维对诸葛亮的政才效力天然是晓得,闻言只是笑了笑,回顾问那传令兵道:“可知领头文官姓谁名谁?多少年纪?”
“他自称姓张,乃是将军旧识,约莫五十来岁。”
四目相对,双掌订交,两人俱可从相互眼中看到激赏与等候。
姜维伸手与之相击。
“哦?”诸葛亮笑道:“倒是个不肯亏损的,你且说说,另有甚么要求?”
姜维目光灼灼,神采果断,抱拳道:“维之信赖丞相,便如丞信赖赖维普通。维自傲半年平南,自也信赖丞相在半年以内,必得筹办好北伐事件。”
“君可知朱提郡户籍、人丁、田亩之数如何?”
帐中,赵广、霍弋、姜文闻知后,在恭喜姜维受封之余,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心机早已飞到南中建功立业之地。
这个题目,姜维之前做功课时翻阅过文籍,倒也有些体味,当下答道:“据朝廷文籍记录,朱提郡户籍约莫二千,丁万余,田亩约千顷。”
张嶷毕竟年长沉稳,凝神问道:“敢问将军,雄师何时出发解缆?”
“姓张……旧识……五十来岁……”姜维深思半晌,忽一拍大腿:“原是张裔张君嗣来也!客岁汉中之行时,他任司金中郎将,是蒲元的顶头下属,我曾与他同事,相互还算和蔼,他既到来,我得亲身迎上一迎!”
赵广亦叹道:“不愧是丞相,半日以内,竟可将各色人才尽数寻到。”
诸葛亮暴露孺子可教的神采,笑道:“好一个抚剿并用……去岁,马幼常(马谡字)远赴赴越嶲任太守,临行之前,吾也提了此要求。幼常献上攻心之计,慷慨而去……”
诸葛亮微微点头,笑道:“君晓得就好……以君之能,平叛自不在话下,但吾还但愿半年以内,君之治下,可使朱提郡之户口、田亩、赋税番上一番……如此要求,不知君敢应否?”
诸葛亮点头叹道:“若要北伐,仓中须有三年之粮,蜀道须得通畅无阻,军卒须得练习完整,兵甲更须整治完美,对外更不得有劲敌环伺……若按着伯约所请,吾须在半年以内完成以上筹办,只怕肩上这副担子,比起你安定南中一任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也。”
“且慢——”但见姜维露齿一笑:“丞相所求,维自当竭力一试,只是维也有一桩要求,还请丞呼应允!”
比及行装整定,诸将连袂入账复命。
稍作深思,他当即抱拳应下:“若抚剿并用,何尝不成也。”
姜维收敛起笑容,直直道:“也请丞相在半年以内,囤积粮草,秣马厉兵,凡是天下有变,马上清算行装,出兵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