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事喘着粗气:“小人奉家主之命,携了重礼访问益州诸臣工,望诸臣工能在汉中王面前美言一二……旬日前,汉中王问谁可代替邓方,很多大臣皆言兄长恩信著于南土,可为良替……”
幽幽转醒,雍闿收敛起肝火,闷声问道:“正昂到哪儿了?”
“届时,我等内有坚城,外有强援,已然立于不败之地!且看刘备还愿不肯注下血本,与我山高路远,决死一战!”
“甚么?永昌?”
“可……但是有动静了?”
雍闿美好的深思就此被打断。
“原是筹办允了,谁知……谁知那诸葛亮却道家主骄黠滋甚,放肆於建宁,不宜重用!次日,朝廷便封了隔壁俞元县的李恢为庲降都督了!”
一令下罢,他不做停歇,持续道:
“好!好!好!”雍闿沙哑着嗓子,一脸喊了三个“好”字,双目望天,再不言语。好半晌,他眉头一皱,长长叹了口气,仿佛下定了很大决计。
“派儿郎们到廊下埋伏,看我摔杯为号!”
世人目睹家主晕眩,纷繁靠近,手忙脚乱将他唤醒。
刘备抚掌大笑道:“朕之本意,亦已在卿矣!”
雍仁闻言大疑,几近觉得耳朵听错了。
说罢,双手撑额,佩服于地。
现在,建宁雍府张灯结彩,酒肉香味四溢。
?说到这儿,他稍作停顿,眯眼嘲笑:
他久在雍闿身边行动,晓得自家兄长城府深厚,造反之举绝非临时起意,并且手腕也毫不会仅仅是调拨造反,必定还留有背工。
但见他当即跪地,决然道:
紧接着,族弟雍仁带着一员大汉,风尘仆仆,仓促奔至。
雍闿瞟了他一眼,冷哼道:
在他看来,永昌在建宁以南,自家雄师不趁汉军与朱氏、夷人打得难明难分之际杀入破阵,反而要去进犯更南边、乃至看似无用的永昌郡,这的确是南辕北辙之事啊!
他本有些不喜,但回身见到来人恰是他派去成都活动的管事,心下由是一颤,仓猝上前拉住,强装平静问道:
他百思不得其解,不由疑问道:“打永昌何为?”
“给牂牁朱褒、朱提孟琰修书一封,说只要呼应我雍氏发难,吴侯便会封他朱、孟二氏为侯,镇守牂牁,朱提,世袭罔替!”
虽比不上雍氏根底深厚,但李氏家属还是是本地大族之一,在俞元县一带很有权势。年青期间的李恢,仰仗自幼练就的好技艺,以及家属世袭的声望,担负了建宁的督邮一职;后仕官刘璋,但在刘备入蜀时挑选投奔刘备,并替刘备出使羌地,胜利劝服马超降服刘备,积功为益州功曹书佐、主簿,迁州别驾处置。
但对于不吝代价者而言,快马加鞭,千里之遥,旬日可至!
雍仁惊道:“兄长,你……你要何为!”
华灯初上,院前一阵马蹄声短促响起。
大把大把的财贿已经洒向成都,雍闿自傲这一次被朝廷任命为都督或益州郡太守乃是板上钉钉之事,故而提早开端宴请南中各郡的官府、大姓、夷王。
“刘备既然不仁,那便休怪我雍闿不义……各位,我意已决,本日起投奔吴侯,再不为刘备献一米一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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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南中大姓所属部曲只认仆人,不认朝廷,在场诸人闻言竟是一丝疑问也无,齐齐领命。
这一刻,他只觉感觉血气上涌,一下子将面耳撑得赤红一片,双目仿佛要滴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