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一年当中,马儿要长到玄月份才算得上是膘肥体壮,所谓“长秋膘”说的就是此事。平常牧民凡是都要比及马儿长肥后,方才脱手卖出,盖是以期间价最好罢了。
烧戈忽得拦住他,问道:“中郎但是来买马的吗?”
姜文、姜武闻言,对视一眼,俱是哈哈大笑起来。贾仁刚要说话,却见姜维摆摆手打断,只得讪讪闭嘴。
俄何道:“其他九十余匹均在养于城外三十里草场处。”
而河曲地深处大陆要地,不到十月就已天寒地冻。故而河曲羌人常自八月就开端售卖牛马,动手过冬的筹办。只是眼下俄何、烧戈两人押错了宝,他们这一部本年的夏季怕是很难过了。
烧戈则连连顿脚,仰天长叹道:“这该如何是好,出门时,已是跟族中长故乡人发过誓了,定会卖个好代价。如若脱手不得,如何采买过冬的粮食被服,我等又有何脸面回转。”
他笑了笑,问道:“为何此地只要两匹骏马?。”
俄何、烧戈两人闻言,都是面露忧色。
姜维指了指边上的黑马,问道:“但是每一匹都结实如此吗?”
贾仁、姜文、姜武一时俱是屏住了呼吸,两匹马少说值得四万钱,这还只是贱卖的代价,但这羌人说送就送了,也不知是人傻,还是当真豪气。
姜维略一思考,便道:“此去西北方向八百里,乃是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四郡,并称河西四郡,乃是故凉州之地。此地原为产马之地,但董卓、马超前后反叛,旷日耐久,此前积存的战马,已是十不存一。眼下各郡豪族相互挞伐不止,应是急需马匹军器。尔等皆是骑马而行,摈除马队,半月应可达。”这是他前日在底抄中得知的动静,不想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处。
姜维心中暗笑,到底是个直肠的男人,遂直言道:“一百匹怕是买不起了。只是眼下天水战事已平,平常官方载人驮物,也用不到如此好马,此番你们怕是白搭工夫了。”
姜维点点头,抱拳道:“其间事了,也该告别,在此祝两位一起顺风罢。”回身就欲分开。
俄何知他所言失实,涨红了脸,却一时不得发作。
姜维本不肯多管闲事,但他见两个羌人朴重开朗,心中微有些好感,沉吟道:“倒是另有一条财路,就看尔等敢不敢走了。”
俄何道:“此番小人还带了三十名族中豪杰。我河曲部众向来不怕死,大家皆是一可当十的豪杰子。休说只是豪族相斗,便是龙潭虎穴,小人也要走上一遭。”言罢,右手放于胸口,向姜维深深鞠了一躬。烧戈见状,也是仍旧。他们二人丁中遂不称谢,但这感激之情,已是闪现无疑。
俄何恼见他思疑本身,有些愤怒道:“我河曲部所养之马,匹匹皆是如此,如有一匹不如这两匹,你便是砍了小人用饭的家伙,也没有半句牢骚。只是这位大人,你到底买是不买,如若不买,这就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