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勉强分派好物质,羌人们便开端纵酒狂歌,一时载歌载舞,好不热烈。
姜维缓缓点头,朗声道:“将士们,我们的父母家人在盼望我们回家;但侵犯我们故乡的羌人还在不远处呼呼大睡。我决意要将他们尽灭于此地,免得殃及故乡父老!我只问你们一句,你们是否情愿跟随于我,乘此良机,剿除羌贼,保家卫国呢?”
他循声走去,借着月光,模糊看到尾排一名少年模样的兵士正低头暗自抽泣,观其年纪,恐怕只要十五六岁大小。
白日里,各部之间为了哄抢财帛、酒水、粮草,乃至为了争夺一处营帐、一方毛毯,也不知发作了多少起抵触,乃至还闹出十来条性命。
借着月光亮白,姜维看得逼真,羌人果然醉态毕露,歪歪扭扭,躺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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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前抽泣被视为不祥之兆,梁绪身为军法监,见状顿时大怒,一个巴掌狠狠甩到那少年兵士脸上,痛斥道:“大战当即,你私行抽泣,乱我军心,可知该当何罪?”
魏兵以姜维为首,在营内纵横驰骤。他们当真恨极了羌人,逢着就杀,遇营便烧。
“保!如何不保!”
他晓得郡兵大多是诚恳巴交的农夫,此时蓦地面对大战,不免产生发急、惊骇的心机。这是人之常情,避无可避。此时他们最需求的是恰当的欣喜开导,倘若一味用倔强手腕弹压,结果只怕适得其反。
“1、2、三!”
谁料营盘中到处都是或立或翻的拒马桩和路障,这严峻延阻了大队马队的行进。
“不保家人,那还不如牲口呢!”
他当下翻身上马,飞奔至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