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很久,刘备方开口问道:“依孝直之见,南郡还能要得返来么?”
他见法正目不斜视,并不睬会,便转向刘备,大声问道:“兄长,你如何说?”
他顿了顿,又道:“北岸黄权传来动静,言曹军在当阳县安营扎寨,虎视我等与吴军决斗,只怕在等两边力疲之际,欲要一举蚕食。曹操此人,不得不防,还望主公三思。”
这时,帐外冲进一员小兵,单膝跪地,抱拳道:
因天气渐暗,邓芝便请步骘先归去,再和吴侯筹议筹议。
邓芝道:“我首要吴侯偿还南郡,敢问尊驾,吴侯他肯吗?”
“甚么!媾和?”张飞闻言,顿时从坐位上跳将起来,疾步走到法正面前,瞪起铜铃般的大眼,怒喝道:“好不轻易将孙权逼迫至此,你却说要媾和?”
而吴虎帐寨也被攻得摇摇欲坠,端赖陆逊矫捷调剂,方能竭力支撑。
刘备、关羽、张飞闻言,皆一脸愁闷,再没了声响。
此事他做不了主,只得点头拜别,筹办回营向孙权和陆逊禀报。
刘备循名誉来,忙上前拉住法正之手,叹道:
不想谈了一夜,这主动权终究还是把握在邓芝手上。
张飞见状,便知兄长也有媾和之意,大急之下,又快步转回端坐的关羽处,哈腰急问道:“二哥,你倒是说句话!”
当下再不游移,点头同意。
战至此时,两边可谓皆已力尽,就看哪家战意更坚。
张飞见帐内三人都是这般模样,顿时大怒,顿足道:
这算是坐地起价,狮子大开口了。遵循孙权的为人,吃进肚子里的肥肉哪有再吐出来的事理?
他想了想,只得先行服软,陪着神采道:
步骘又道:“又闻贵军粮少,再打下去只怕殊无好处。为报关将军一人之仇,你我两家闹成这般地步,难道仇者快亲者痛?”
步骘忙诘问道:“不知贵军所求何物?但有所求,统统都是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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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正道:“臣愿与之一谈,君侯深明大义,当能明白主公的情意和我军的处境。”
步骘笑道:“汉中王较我主年长二十余岁,他尚且无恙,我主岂敢有染?”
两人商讨了近两个时候,任由步骘舌绽莲花,邓芝只对峙要求吴军偿还南郡;而步骘对峙除此以外,统统好谈。
刘备缓缓点头,他为关羽出头而来,此时却因为各种启事要与东吴媾和,心中微有惭愧之意,闻法正情愿将此事兜去,便感激道:
“而我军仓促东行,战至此时已是力竭,并无扫平江东之力,若要勉为其难持续攻打,只怕终究为曹操渔利,于匡扶大业无益,唯愿主公三思啊。”
对于邓芝,刘备倒是熟谙,此人道格刚烈、朴素,不畏强权,构和中倒是能够守住大汉的庄严和底线。
“臣保举一人,恰是决斗之日,在阵前以大义名分痛骂东吴的邓芝邓伯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