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人不知班定远是谁,也不知陈子公是谁。周澈把他俩的故事一一讲来,再又讲了一讲积年来羌人犯边的罪过。
“为何?”
“好!就听主公安排。”
公然,三五天后,这番话就传入了县令黄琰的耳中,很快,又传入了郡守王赫的耳中。
“你们虽都武勇,但是却不通兵阵之道。兵者,丧事也。如果冒然上阵,反而不美,怕会有损吾辈威名。我们是去杀贼报国、以求封侯的,不是去送命的。你们若果有此志,我愿以兵法教你们。比及兵法学成之时,便是我们远赴边关之日,如何?”
周澈目光炯炯,环顾诸人,慨然说道:“当年,凉州诸羌俱反。南入蜀、汉,东抄三辅,延及并、冀,大为民害,我大男人民因之死者枕藉於道。朝廷大发郡国兵,命将出征,与贼血战。阿强和老卫的父亲当年就在征召之列,也曾赴边关,冒矢杀贼。从当时起直到现在,二十年中,羌人并及鲜卑胡种几近年年犯我边陲,掠我财产,杀我子民,实已为我汉家大患。诸羌之惨毒,胡人之大恶,罄竹难书。前汉陈子公言:‘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澈今虽任职乡长,亦有为国行天诛、为民灭大恶之愿。你们都是懦夫,都是我安成的英杰。大丈夫岂能泯然无闻于草泽之间?好男儿当如班定远,取封侯于边关!我召你们来,另一半就是为了和你们筹议此事!”
程闯攘臂跽坐,奋声大喊:“他能做到的,我们当然也能做到!主公,你带我们去边关杀贼罢!”
周澈一边好吃好喝地养着这些人,一边只要有空就与他们厮混吃酒。每当外出时,会随机选一些人同业。行则同业,宿则同宿,推衣衣之,推食食之,把统统皋牢人的手腕都使了出来,养得世人断念塌地。
周澈请他们起来,本身也归榻坐下,把佩剑放在膝上,抽出了一截,轻弹吟唱道:“‘长城万里永不倒,千里大河水滚滚,江山娟秀叠彩峰岭,岂让国土再遭踩踏,丈人安在西击胡。’这是元嘉年间的一首儿歌,不知你们听过没有?”
现在周澈将佩剑完整抽出,插在坐榻边的地上,手扶剑柄,慷慨激昂地说道:“恰是!马伏波曾言:‘男儿当死於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如何能老死在床上、老死在后代手中’?君等可知前汉舞阳侯樊哙的故事。樊哙本沛县屠狗者,因勇武而得封万户侯。他能够做到的,莫非我们做不到么?”
“好!我公然没有看错诸位,你们都是我们安成的好男儿!想我汝南之地,本多奇节之士。你们无愧先祖之名。”周澈霍然起家,欢畅地嘉奖了诸人一番,随后话锋一转,“不过,我们虽都是好男儿,虽都无愧先祖之名,虽都有报国杀贼之心,但却也不能就这么去了。”
大河即黄河,当时的黄河但是清澈的。元嘉是桓帝的年号,距今已有二十年了。在坐诸人大多不知。
黄琰当时正在读书,他放下竹简,对陪侍在侧的陈松、黄祖笑道:“我早知皓粼有胆勇武略,果不其然!‘潜龙’之名,正合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