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澈暗自苦笑一声,就在榻上架起了二郎腿儿:“想当初大学毕业,下过工厂,去过公司,做过停业员,干过工地狗,现在这司刑曹真是小巫见大巫啊!既然想我歇着,那我就歇歇咯。”
陈锡叹笑着摆摆手,岔开这个话题道:“皓粼闲来无事时无妨四下里转转,几天工夫下来,这刑院里的同僚也就熟了。”
罗卜道:“令史,依小的看来,这也没甚么希罕的。他是乡野小吏出身,怕是懂个屁的律法,真要叫他任事,只怕他反倒不甘心了。传闻此人是袁家半子,这才平步青云,如许的人有甚么真本领,令史底子不消把他放在心上的。”
陈锡做事任劳任怨、勤勤奋恳,又多方交结同僚、凑趣上官,只求再进一步,坐上左令史的位子,谁晓得周澈从夭而降,轻而易举就抢了他的出息,贰心中岂不恼火?
门口,一个衙差悄没事儿地走出去,探头往里瞧瞧,却没瞥见那位新任令史的影儿,只听屏风前面有人哼哼唧唧地唱道:“一杯老酒,吃吃吃...吃到地上去...说你傻,你不傻,做事却像个大笨瓜!谨慎俺快刀儿切瓜儿,嘁哩又喀喳…”
周澈翻身坐起,穿好官靴,起家正了正衣冠,便跟着罗卜走出来。
当罗卜奉陈锡之命蹑手蹑脚地走进他的公事房,绕到屏风前面时,只见周澈把被子横搭在身上,已经睡的熟了。
罗卜苦笑道:“是!小的也未曾想到…这小我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