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齐声应好,夜色已深,事情虽还没完整处理,但总算已经有了一个别例,世人告别。
“刚才,公则举成瑨开罪之例,来反对功曹之定见。攸也想说一个国朝故事。”
何进沉吟了会儿,说道:“你也附和元常啊!”堂上四人,三小我的定见都分歧,他也不好再说甚么,复又沉吟半晌,像是与周澈筹议似的问道,“梭巡!诸县皆有犯警。若要定罪,以你看来,该从那边先起?”
“你!”
你也看过那文册了,郡北的那些犯警吏民,贪暴残暴为民患,群众嗟怨已久!吾曹既然备位郡朝当中,就应当上为明府分忧,下为百姓解难。何来‘若将册中之人全数定罪,则不成’之说?又何来‘就忍心让那么多的人受其连累’之说?宁让十家、百户哭,不让半郡八十万百姓哭!孰重孰轻,公则,你莫非看不出来么?”
“是。”
堂上堕入了沉默。夜风悄寂,堂外夜色沉冥。
钟繇还能如何说?只要赞叹他的话,说道:“明府所言甚是,此正德主刑辅之意。”却又忍不住问道,“若县令长不肯自辞,又该如何?”
“天然不是。”
这个薛宣的故事讲完,周澈心道:“何进之以是踌躇难堪,较着是和郭图一样,也是担忧会因诛恶而致祸。今若按此故事行事,如果能使县令长自辞离职,天然也就不会再获咎他们的举主了,并且也确切很有能够反而会获得县令长们的感激。这个主张不错。只是…县令长或会自辞,那沈汛又该如何办?”
“若檄文管用,还要你我何用?”郭图左拉右扯,总有借口说辞,钟繇渐有不耐,厉声诘责道:“公则执意反对明府除奸恶,但是因见事涉沈汛,惧赵常侍,固不敢用刑么?”
“先朝永兴年间,南阳朱公叔出为冀州刺史。冀州部内诸令长,闻朱公至,解印绶去者四十余人。朱公至部,奏劾诸郡,至有他杀者。比拟朱公刺冀州,四个县令长算甚么?朱公叔是南阳宛人,与明府同郡。我传闻,南阳郡人赞朱公道气,说:‘朱公叔肃肃如松柏下风’。明府,今若从繇言,诛九县之奸,则何止南阳人赞,何止我颍川人赞,天下人都要赞!”
钟繇的这个诘责可谓诛心之言,非常直接。
擢贤恰是何进的对劲事,闻言拈须浅笑。
周澈态度恭敬,言简意赅:“澈觉得,功曹言之有理。”
“前汉薛宣廉而有能,所贬退称进,吵嘴清楚,由是着名,会陈留郡政教不可,帝乃徙其为陈留太守。郡内高陵令贪猾不逊,前太守数次欲定罪而不能。宣至任,乃暗索其罪,一如梭巡使微服行县,采风问谣,将其罪过一一访查清楚。
“圣天子当朝,当广开言路,听百姓痛苦,然后行政,方能不悖。”
何进沉默。
听他听到了自家祖父,钟繇改跽坐为跪坐,放低了声音,端方地说道:“慎刑,是为惜民。除国蠹,更是为了惜民。此二者并不违背。”
以后,又一如将犯警事记实在册一样,宣手写牒书,封与犯警县令,令人传话:‘这里边的内容都是吏民奉告我的,若按此论罪,当死。太守恭敬足下,不忍相暴章,故密以手书相晓,但愿足下能自图进退,若还印绶自辞去,则今后无忧,有机遇还能为吏。若这里边的内容都是吏民诬告足下的,请交还给太守,太守自会为足下讨取公道,惩办诬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