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但没责你的罪,还嘉奖了你呢,说你临乱不惊,应对果断。”
“是啊,三年歉收,民才气储一年之粮。前年、客岁,这才两个好年景,郡北又横征暴敛,百姓家无余粮。本年若旱,来年的路边恐怕就要有饿殍了。”
周澈带徐康、田丰他们两人来,就是为了保举他俩的,趁机说道:“澈在安成时,乡中有一贤人,名叫田宽,少从阳翟郭氏学习文法,学有所成,为我县决曹史,大哥归家,被乡民恋慕,举为父老。此二君即他之弟子,俱有才学。下吏此次行县,多赖其力。”
何进对周澈说道:“梭巡虽不是颍川官员,但今案行颍北,当知处所人物,可有良材推举?”
“杜泉、郭佑把从郑促那边和沈家搜出来的债券付之一炬,推功于我,阳城百姓遂对我戴德戴德。杜、郭返来后,说这是你的主张。善则推君,卿真高洁之士也。”
.......
何进不肯意。钟繇退而求其次,说道:“集曹缺一曹史。”集曹,供纳输,主管各县上计,是个首要的职务,也是个肥差。“史”,是椽的帮手。
周澈施礼,惶恐言道:“澈不敢当,擅杀六百石下大夫,自知有罪,请明府惩罚。”
暮入阳翟,将近到太守府的时候,荀攸说:“我知你急着去太守府汇报公事,不必送我了,我自步行归家就是。”
何进听的是两个乡中小姓,不觉得意,问道:“可曾退隐?”
两汉离上古未远,承先秦余风,游侠多,刺客也多。西汉就不说了。东汉初年,汉军攻蜀,接连有两个名将,一个刘秀的老乡加亲戚来歙,一个云台二十八将之一的岑彭都死在刺客剑下;汉末,孙策死於许贡的门客之手,亦算被刺而死。刘备在平原相任上时,也险被刺客所害。因替人抱怨杀人而被通缉的典韦,美其名曰“有志节任侠”,说白了,也是个刺客。
何进沉吟半晌,说道:“集曹职在管诸县上计,征集粮谷以实仓廪,亦不成委之於寒士。……功曹可再换一职。”
钟繇是个细心谨慎的人,等无关人等都走了后,这才开口说道:“君此次案行颍北,逐、杀犯警,声望大震,半郡百姓作歌歌之,此诚善事。唯有一事可忧。”
郭图知贰情意,欲拍两句马屁,转念一想,心道:“前次也是在这个堂上,争辩该不该放周澈案行颍北时,我被钟繇好生热诚。他说我是因为‘惧赵常侍’,以是才‘反对明府除奸恶’。如此污我,令人可恼。大丈夫岂有怀仇怨而不决之者乎?彻夜我当报此仇。”笑对钟繇说道:“恭喜功曹椽。”
“半个月了,天只热,半滴雨不降。皓粼,你这回走了半个郡,各地旱情如何?”
周澈叫徐康、田丰把一起上收来的印绶、奏记捧入堂中。
周澈点了点头,转开话题,叹了口气,说道:“徐康、田丰一时之杰,惜乎只因出自敝宅,便不为府君所看重。唉,太守只给了一个水曹书佐的微末小职,想来他们必是不肯屈就的。罢了,我真是自讨败兴。”
“不解除这个能够。”
周澈心道:“这很多谢沈汛昏了头,私调铁官刑徒进城。要不然,擅杀六百石,按律:不杀头,我也得入狱。”拜谢何进,说道,“澈诚惶诚恐,不敢当此赞誉。依律,擅杀六百石,不死也要入狱,沈汛又是赵常侍亲戚。目前廷不怪,反赞誉臣吏,必是因明府为某缓颊了。明府厚恩,澈不知何故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