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康见贰心不在焉的,觉得他是累了,拉着田丰辞职回屋。
“元常是说赵忠么?”
果如周澈、荀攸所料,何进一想通此中枢纽,立即接管了这个保举。
饭毕,诸人告别。出了太守府,诸人各归本舍。钟繇有话对周澈说,以是两人共行。夜黑沉沉的,街上无人。没有一点风,路边的树木就像暗影似的,一动不动。刚才在太守府里用饭时,堂上四角放的都有冰,后边又有侍女打扇,倒没感觉太热,这一出来,劈面就是铺天盖地的热气。没走两步,周澈的额头已冒出汗滴,他只感觉浑身都黏津津的,极不舒畅,松了一下衣衿,说道:“今儿跑了一天,返来就拜见太守,没先冲个凉,倒是有点失礼了。”
堂上都是郡朝大吏,钟繇诸人慰劳过周澈路上辛苦,话题转到善后事上。
他肃容说道:“选贤用能虽为功曹之职,然今上有贤明太守,下有除恶督邮,又那里轮获得我说三道四呢?”在坐上冲着何进一拜,说道,“真正应当恭喜的是郡中的贤人。明府自临郡,进贤如不及,郡中高低无不奖饰,都申明府贤能,使我郡野无遗贤。”
“话虽如此,还是谨慎为上。”
“沈汛自寻死路,君诛杀他是为国除犯警,为民保阳城,赵忠或他的侄子就算想抨击,也找不着错处。不能从明面上抨击,我担忧他们会从暗中来。”
周澈顺手把灯交给看门的老苍头,叮咛说道:“明天还去功曹舍。”苍头应诺。
他顿了下,又说道:“当今之世,选士而论族姓,用人则必阀阅,非名族不能进,非大姓而不消,多少杰出之士是以泯然无闻,可惜可叹。”阀阅,在此处不是指功绩簿,而是指门阀士族了。祖上有功业,后代据觉得本钱,故为阀阅。
“沈纳?他和沈汛是何干系?”
周澈心中苦笑,只因他们出身敝宅,不是王谢后辈,便不被何进看重?田丰在故乡冀州也算是敷裕土豪啊。
“水曹甚佳。半个月没降雨了,我前几天刚传檄诸县,令各县构造吏民,灌溉旱田,此正用人之际,能被皓粼奖饰的必有干才,正合适‘临危受命’。”水曹职主兴建水利,救旱勉强也算其职。
朝廷、各县会不会用他提名的人,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除恶荐贤”的隽誉。也恰是以,当周澈在颍北大开杀戒的时候,他深为恐忧;当周澈把诸县都措置完后,他又为此欢乐。
何进点头:“卿言之有理。”
诸人轰然应诺,送他归去后院,各归屋中歇息。小肃和另几人嫌屋里热,拉了席子出来,铺树下,便就以天为盖,以地为床,睡在了当院,还自称:“为主公守夜。”
“元常,郡中现另有何空职?”
钟繇不熟谙田丰、徐康,但既然是周澈保举的,必定要给个好职位。他想了一想,说道:“郡中诸曹的曹椽皆无空缺,唯本郡上计至今尚只要公则一人,似可加添一吏。”
“是。”
何进面色微变。
周澈带徐康、田丰他们两人来,就是为了保举他俩的,趁机说道:“澈在安成时,乡中有一贤人,名叫田宽,少从阳翟郭氏学习文法,学有所成,为我县决曹史,大哥归家,被乡民恋慕,举为父老。此二君即他之弟子,俱有才学。下吏此次行县,多赖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