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一愣,挥手把许褚等人都打发了,这才谨慎翼翼绕到夏侯惇身前。见他面色惨白神情蕉萃,比数月前清癯了很多,头上斜裹白布遮住左目,双手捧着一面铜镜,正瞪着充满血丝的右眼,望着镜子里的本身呆呆入迷。
“陈元龙真是个心机周到的人呐!”曹操非常对劲。
“都给我起来!”曹操急着见薛悌,搬鞍认镫上了马持续道:“事情已经出了,少说这类没用的话。现在最首要的是打好仗,给你们将军报仇,没事就给我练兵去!”说罢打马扬鞭从诸将身边绝尘而过;诸将一见可算放了心,朝着他的背影又是一拜。
曹操大感欣喜——莫看夏侯惇瞎了一只眼,身心虽受煎熬,脑筋里却还稳定,这养伤的一个月里已将好几件大事办得妥妥铛铛。心头又出现感慨道:“元让,你先回许都养伤吧,现在子廉在那边坐镇。”
自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很多流民百姓都移至此处安了家。本觉得此城已属朝廷统领,今后太承平平,哪推测吕布再叛,守军百姓一霎之间尽染鬼域。曹操无可何如,分兵摒挡城中诸般事件,自率大队人马持续向东行进,在豫徐二州交界处与夏侯惇所部汇合。督兖州军事程昱、离狐太守李典皆已率兵赶到。
夏侯惇却不觉得然:“我已致书泰山郡,叫薛悌敏捷带陈矫赶来,不把人质握在手里,咱还是不结壮。别的,我已致书给梁国诸县,叫他们加强防备,制止袁术出兵救济吕布。”
“滚出去!”夏侯惇冲那些亲兵吼了一声,这才放开阿谁军医道:“滚!你也给我滚!”
“元让……我来了,你伤势如何?”曹操迈步走了出去,许褚等亲兵紧随厥后。夏侯惇没有转头,低沉着嗓音道:“我不想见外人,让你的人都出去!”
闻听曹操亲至,并且要过营探伤,夏侯惇帐下诸将可慌了神。他俩的干系谁都晓得,况主帅受伤诸将有庇护不力之罪,韩浩、刘若、王图等从速迎出辕门跪倒请罪道:“末将等护持不周,请主公惩罚……”
夏侯惇没说话,只是摇了点头。一旁的军医赶快禀报导:“启禀主公,夏侯将军目创已无大碍,不过……不过就是……”他斜目瞥了瞥夏侯惇,没敢往下说。
夏侯惇仿佛并不体贴他的评价,只是手捧铜镜,阴沉着嗓子对军医道:“你刚才不是说明天要给我拆开吗?还不脱手等甚么?”
“陈登到了没有?”曹操现在最体贴这个。
“我不去许都。”夏侯惇摇点头道:“我不想让满朝文武瞧见我这副德行!我想去太寿古城完一个心愿……”昔日袁术北上,曹操率师将其击破,连逐三座城池,此中就有兖豫之间的太寿古城。那座城几近荒废,百姓流亡殆尽,四周有睢阳渠流经。夏侯惇曾许下心愿,要在那边修陂,开垦良田重新召回百姓。想了想夏侯惇持续道:“那边没甚么熟人,我想平静几日,跟四周百姓干干活……趁便等这个创口长好。”
曹操脸对脸与夏侯惇坐着,不过数尺之隔,屏住呼吸谛视着他的创处……一圈、两圈……白布间已透出斑斑血迹……三圈、四圈……内里的白布已被血染得殷红……拆到最后一圈时,布条上竟粘着一块血肉恍惚的东西——那是眼皮!
“孝威来了,去忙你的吧。”夏侯惇扬了扬手,脸庞略微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