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火烧之?”
原盼叹了口气,答道:“贼人困守屋中,没有回应。”
“君为本乡游徼,捕贼拿盗诸事正该服从足下遣令,我不敢越俎代庖。”
“不知左君想如何攻打?”
原盼又道:“诸位君子皆为懦夫,何如从贼?既已从贼,也就罢了,怎可又一错再错?反更又挟制人质,玷辱家声?辱及妻、子?”
荀贞心道:“都说原盼仁厚,现在看来,他却并非纯真仁厚,另有机灵。”
这刘翁愁眉不展,说道:“是的。”他年纪不小了,但他的一双后代却不大,儿子二十来岁,女儿十五六岁,都是他三十今后才生的。偌大一个庄子,只要这一双后代,现在却都落在贼人手中,也难怪他唉声感喟。
他说道:“贼寇来时,吾与犬子亲带来宾抵挡,何如敌不过。幸亏荀君及时来到,才算保住了吾的性命,但犬子却不幸落入贼手。……,贼子逃入后院时,又恰好撞见了吾家家眷,再又挟制了吾女。”他长叹短叹,“这庄子破了也就破了,烧了也就烧了,但吾这一双后代?……。”要求荀贞,“千万请荀君救济!”
原盼叹了口气,说道:“你们默不出声,是不怕死、还是因为感觉有恃无恐?自发有人质在手,以是荀君不敢动你们么?如果是如许,那么你们又知不晓得,客岁,太中大夫桥玄因季子被劫质而死,要求天子下了一道圣旨:‘凡有劫质,不准用财宝赎回,皆并杀之’!……,你们晓得‘并杀之’的意义么?就是连你们带人质一起杀死!”
荀贞叮咛许仲与陈褒将刘翁搀起,沉吟了一下,安闲地说道:“屋中的贼子虽未几,但困兽犹斗,强攻之下,怕会有伤亡。下吏有一计,不知当用否?”
原盼说着话,朝墙角的小屋看去。程偃、小夏、小任、冯巩、江禽、高丙、苏家兄弟等都围聚在屋外,没骑马的站在前头,骑马的站离稍远,另有两人爬到了墙上,居高临下地监督,把这小屋围得水泄不通。
刘翁的脸顿时变了色,绝望地扑到左球脚下,抓住他的腿,要求地叫道:“左君!左君!千万不成强攻啊!吾年过五旬,只要这一子一女,如果强攻,他们必性命不保!左君,左君!”
说到这里,他听到外边一阵嚷乱,有人连连急声问道:“在那里?在那里?”扭脸往声音传来处看,见是谢武与游徼在陈褒的带领下,快步仓促地绕过了画楼,直奔这里而来。
“是。”
汉家律法中的确有“首恶从重”、“自首弛刑”的规定,但是这帮盗贼乃积年悍匪,犯下的命案甚多,被他们杀的不但有平常百姓,另有求盗、亭长,可谓穷凶暴极,实际罪不成赦。原盼的这番话说白了,只是在蒙骗他们。
原盼从屋前退后,立到荀贞的身侧,听荀贞谦恭地说道:“下吏越境击贼,已是违律,今贼人又扣了两小我质,性命关天,故此不敢私行定夺。”
“正要就教谢君高见。”
“那你为何还不率卒强攻?在这里等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