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岱的主簿张观说道:“贵军美意心领。吾主威掌我兖,德沐下民,一檄之出,诸郡皆倾兵来从,兵士何止十万?戋戋兖北黄巾,不敷定也!无需劳贵军。”
刘岱心道:“素闻荀贞之好士,现在观其所用,竟一粗农也。”又心道,“荀氏虽高门,荀贞之倒是以亭长为始任,继以蔷夫,实发端於粗鄙者也,我又闻现驻我任城县的荀军主将陈公道是荀贞之任亭长时的亭卒,亭卒既能为校尉,粗农自也可做主簿了,倒是‘同类相投’。”
汶水横贯东平,把东平分红了大抵均等的南北两块。东平国辖下诸县在汶水北岸的共有四个,别离是:最西边的须昌,最北边的富成、最东边的章县和须昌与章县间的无盐。此四县,须昌与东郡交界,富成和章县与济北交界。目下来讲,除须昌、无盐外,富成和章县地区都有大股的黄巾军出没活动。
早在刘岱带兵出发前,奉调入驻任城县的陈褒就已经给部曲下达过军令,命城中及城外两个据点的驻军皆严整以待,以备不测,制止刘岱“假道灭虢”,闻报刘岱率部进入任城国境后,陈褒安闲任城县中压阵,遣主簿迎刘岱於道上,送了些牛羊给他,聊表“犒军”之意。
刘岱是在道边召见的史绝,摆布环列了亲兵卫士,他先是指了指这些亲兵,又指向正在门路上行军的部曲,问史绝道:“荀将军当代名将,较之贵军,汝看我的部曲如何?”
曹操亲引兵四千进驻至谷城,应劭遣兵三千进驻至巨平,谷城东北邻济北、巨平西邻济北,此两县分处济北之东、西,皆与济北国交界;鲍信率本部兵马南下至济北和东平的交界处;李瓒遣兵数百,驻於东平与任城的交界处。只等刘岱达到,他们这四支军队便可连续与刘岱会师。
史绝出身低,少年和年青时劳作田间,从荀贞以后,又转战疆场,风餐饮露的,因此虽方四旬,看起来却有五十多岁了,不但面老,并且皮肤粗/黑,手上都是少年、年青时做农活留下的茧子,状貌如农夫。刘岱一见之下,顿时轻视。
陈褒的主簿名叫史绝,是荀贞在西乡时的旧人,其从父是原西乡安宁里的里长,他从荀贞交战已有十来年,转迁数职,因通笔墨,於客岁被擢为陈褒的主簿,本年四十一岁。
东平郡的郡司马答道:“吾主抱病,因不能亲迎将军。”
“如此,是荀将军的村夫了。”
蒲月中,刘岱带兵北上。
刘岱问道:“他又来做甚么?”
“噢?”
史绝抬开端,答道:“贵军旗号如林,将军摆布衣甲华饰,貌态固盛,不及吾主部曲。”
史绝这话,说是“愿助将军击黄巾”,实则明眼人一听即知,他这清楚是在打单刘岱,是在对刘岱说:你如果去打兖北黄巾,你自管去,可你如果想趁机把我部从任城逐走?想也别想。
东平相李瓒遣出的数百郡兵已在东平与任城的交界处等待多日,此时乃与刘岱部会和。
刘岱是汉室宗亲,出身崇高,其家世代二千石,出过三公,他又是“公族”后辈,对陈褒、史绝如许连“寒士”都称不上的最底层出身之人物,贰内心看不起也是普通,连带着,乃至对荀贞早前的经历,他也颇是鄙夷。
从金乡进入任城后,第一个是亢父界,第二个是任城县界,刘岱命令直接去樊县,言外之意自是绕过任城县。兖州兵全军接令,过任城县不入,径往樊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