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贞直视刘协,接着说道,“陛下,李傕、郭汜诸贼挟持朝廷,凶逞天下的时候,若袁绍、袁术者,各拥兵多少?而彼辈却都坐视朝廷为贼所挟,坐视陛下深陷险境,却竟不肯救驾。不顾本身安危,一心只为陛下、只为朝廷,亲身率兵勤王救驾者,唯臣一人罢了!臣自徐州,西向长安,千余里远,弘农县之战,臣亲引兵翻越数百里山地,奇袭而克得之;鸿门亭一役,臣身先士卒,浴血搏杀,将士伤亡者众矣!然其间各种之艰苦、伤害,臣向来没有向陛下提起过,那是因为臣觉得这是臣的本分,理所当然,该做之事,不敷向陛下言及,搞得仿佛臣要以此求功普通。”
刘协哪能听不出这话里暗含的威胁之意?他想要抬起手去指荀贞,但是毕竟,那手抬不起来。
“错了?”
荀贞说道:“陛下,有一件事臣筹算在后日的朝会上上表陛下,是以事干系严峻,故臣觉得,最好是先和陛下通个气。”
刘协更是惊诧,说道:“不满?”
他睁大了眼睛,暴露惶恐的神采。
很快,纷杂的脚步声传来,知是刘协进了殿中,荀贞便朗声说道:“臣荀贞拜见陛下。”
这话入耳,的确如好天轰隆。
“荀公的功绩,朕时候未有稍忘!”
等了没有太久,由赵悦等寺人和荀悦、丁冲等近臣伴跟着,刘协自侧门入到殿里。
荀贞问道:“臣大胆,敢问陛下,是为何事?”
赵悦弓着个腰,低着个头,却那里另有半分此前对刘协说贰心中只要刘协、无有荀贞等那类话时的正气凛然的架式?荀悦这个时候,或是因荀贞这番话的启事,眉头微微蹙起,倒似有些不忍之色,然究竟也未出言为刘协说话。而又至於丁冲诸辈,更都个个闭嘴,悉不敢言。
荀贞站起家来,朝向殿上正中龙椅的位置,不过并没有昂首,而是目光下视,却虽是下视,也能瞥见龙椅四周,瞥见穿戴衮袍的刘协已然在龙椅坐下。
荀贞笑了起来。
“荀公,你之前给朕提出的定都许县的启事,此中一个不是洛阳宫城现在不宜居住么?杨公对此,提出了一个处理的计划,……荀公,朕感觉杨公的计划倒似可取,想听听荀公的定见。”
荀贞说道:“就算陛下仍觉得其忠,以臣鄙意,如许的忠臣,实在对朝廷对陛下只会形成更大的风险!是以对於朝中群臣上书,要求臣上表陛下,夺职杨彪的此议,臣是附和的。只不过因为晓得陛下夙来信誉杨彪,因此臣乃才本日入宫,想着先与陛下通个声气,却不料陛下口口声声,竟然说杨彪忠臣,而究陛下暗含之意,如指臣非忠臣!臣对此,实在是委曲至极。”
说到此处,荀贞顿了下。
刘协本来是鼓足勇气,想借着这个机遇,把杨彪的建议向荀贞说一说,以摸索一下荀贞的意义,不料荀贞却给了他这么一个答复,竟是与杨彪有关,刘协顿时惊诧:“与杨私有关?”
他看着荀贞,荀贞还是荀贞,还是那番温文尔雅毕恭毕敬的模样,但是此时现在,他却又一次感到荀贞如此的陌生,却又一次感觉,面前的此人不是荀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