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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县人说荀君返来了,特来相迎。”文聘看看坐在牛车上的唐儿,又看看随行在荀贞身侧的小任,奇特地问道,“荀君,你明天不是刚休沐过么?如何明天又返来了?”
荀贞踏着月色返家,敲开门扉,一张十六岁少女的娇颜在门后现出。两人目光相对,一个浅笑,一个难掩的欣喜,月色溶溶,暖风拂面,此时无言胜有声,情义尽在此中了。
小任插口说道:“荀君明天去官前,还作了另一首诗呢。”
“……,但是因抗旱救灾之事?”
“我归去清算东西,今晚就搬去荀君家住。”
这一年,夏大旱,秋歉收,郡府没有救灾的筹办,府库空虚,无粮施助,颍川十七县的百姓很多流浪失所。唯有西乡,因荀贞自家掏钱,尽早遣小任等远赴三河、三辅等富庶的名郡买来了一些粮食,受他恩德,乡民们安然度过了这个灾年。
《后汉书·灵帝纪》说光和六年“夏,大旱。……,大丰年。”
只可惜,他的这个打趣太超出期间,他学的港台腔也不像,听入文聘的耳中美满是鸡同鸭讲。
“你放甚么心?”
荀贞想起了客岁迎娶她时的场景。
那一天,荀彧、荀攸、荀成、荀祈、戏志才、文聘等相好的族人亲朋都随荀贞一起去了陈家。为壮阵容,并从西乡的轻侠、懦夫里选出了二十个边幅端方、仪表堂堂的美女人充作骑奴侍僮,侍从在迎亲的辎车两侧,前呼后拥。七八辆辎车,三四十个亲朋侍从,把陈家闹得非常热烈。
“我去官了。”
荀绲亲历过党锢,知宦海风险,深谙自保之道,对荀贞去官的决定很附和,说道:“‘乘桴浮於海’也是君子之道。”
“荀君无缘无端挂印去官,让俺们都很担忧。”
荀衢和荀绲的定见一样,亦很附和荀贞的决定。他说道:“去官了也好,你今虽有盛名於郡中,我却传闻很多人非议你学问不敷,名不符实,你在经学上也确切不精通,正可趁此良机,读书养望。”
程偃搔了搔头,憨笑说道:“我甚么时候偷过懒了?”
他刚才不知觉地笑出声来,是因为想起了陈家女在行结婚典礼时表示出来的娇憨之态。
“聘虽幼年,亦知豪杰。君英姿勃发,雄杰是也。聘素慕君之为人行事,君怎能够会是小人!”
荀贞叫住他:“那里去?”
行驰路上,回想新婚当日,荀贞嘴角绽笑。
“阿偃,你能别总在不恰当的时候开口说话么?吓人一跳。”
入门后的第一项典礼:拜见公婆。荀贞的父母早亡,家中没有长辈,无公婆可拜,只能拜族长荀绲。荀贞犹尚记得,陈氏女面向荀绲盈盈下拜时,那一副强自平静,又忍不住带了娇羞的小女孩模样,使他不由自主地就生起了浓浓的垂怜之心。
文聘家是南阳豪族,为便利他在颍阴游学,家里给他在颍阴买了处宅子。文直走后,就剩他与几个奴婢侍从独住了。他闻言大喜,立即把荀贞去官这事儿抛到了脑后,说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上马就走。
“甚么意义?”
又从程偃的美妻想到了自家的老婆,荀贞暗道:“阿若万般皆好,唯有一点美中不敷,年纪太小了。结婚时才十六,本年还不到十七,娇憨不足,身量未足。”
“啊?”
进了高阳里,荀贞先不回家,去官是件大事,得奉告荀绲。他令小任、唐儿先赶着车、骑归家,自来荀绲家禀报去官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