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左边最末的贼曹椽杜佑起家,小步行至堂门口,拍了鼓掌,唤来候在廊上的侍女,叮咛说道:“点灯。”
郭图连连点头,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郡东诸县,如长社、颍阴、许县、鄢陵等地,之所乃至今不失,首要就是因为我阳翟未失。一旦阳翟有失,则郡东诸县必遭贼乱。韩公,郡南的百姓是府君治下的子民,莫非郡东的百姓就不是么?”
阳城往西北不到五十里是轘辕关,过了轘辕关再五十里便是京师洛阳。
“明府,吾郡百姓之父母也。当今,贼兵将要南掠,苛虐郡南,数十万百姓人丁翘足北望,期冀父母救之。为父母者,当此之时应当倾城赴援!岂能冷视不救?……,明府,我城中另有能战之卒千余,以此千余新胜之军,击彼乌合崩溃之卒,亮不敢言必胜,然亦毫不会得胜!”
郭图点头,说道:“阳翟北临颍水。波才兵败之日,数万贼兵仓促夜溃,他们没有充足的渡船,过不了颍水,也只能向南逃窜。且则,南边的襄城、郏县,在波才围城的时候就已堕入贼手,兵败以后,贼兵们下认识地往这个方向逃遁、在其四周重新集结并不奇特。”
“何故?”
轮氏在阳城西边,两地相距独一五六十里。
荀贞、荀攸松了口气。钟繇亦是面上一松。
汝、颍之间,即汝水与颍水之间。阳翟北临颍水,向南不到五十里是汝水。
堂中阴暗,身为下吏,又不能失礼地盯着文太守看,荀贞没能瞧清他的模样,只听得他的声音较之白日见时仿佛更加怠倦了。
就它们在舆图上的位置而言,陈留郡在最上边,陈国在中间,汝南在最下边。
三人向文太守施礼毕,各入坐席。约莫因为有苦衷的原因,又同时郡朝有资格参与集会的吏员尚未到齐,文太守坐在上首,只闭目养神,并不说话。
“另有轮氏。”
荀贞派出去这十二骑,除了负有刺探本郡敌情之任务外,另有“视环境刺探邻郡敌情”的任务。往南去的三骑才刚分开阳翟不到五十里,就在汝南南岸碰到了“贼兵”的雄师队,天然没法再持续向南,去刺探南边的南阳郡环境,而往东去的这三骑运气不错,既然没有碰上“贼兵”的主力,天然需求持续向东,去刺探陈留、陈国、汝南三地的环境。
他故意出言辩驳,念及韩亮本郡名流,又是五官椽,名高位尊,不好直言驳斥,又且军议才刚开端不久,很多人还未发言,是以转念一想,心道:“我且坐观。钟元常、郭公则皆智谋之士,想来定能看到‘出城南击,与贼野战’的伤害,等他们都发过言后,我再说不迟。”
郭图接动手指南边的陈留、陈国、汝南诸郡国,说道:“陈留、陈国两地在长社、颍阴的南边,要去这两地,非经长社、颍阴不成。今据探骑回报,长社、颍阴等地安然无恙,也就是说,贼兵也不成能去陈留、陈国。”
文太守绝望地“噢”了声。
费畅坐在右席首位,回声问道:“返来了几骑?”
“本来如此!”
他问道:“北边两骑、南边一骑、东边一骑,这是统共四骑。明府方才说统共返来了五骑。敢问明府,剩下的一骑但是从西边返来的么?”
……
“为何?”
“我军兵少,守城已是不易,如何能再分兵南下?就算勉强分出些许人马南下,对贼数万之众,叨教五官椽,胜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