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本来也哑然发笑,但在听了这句话后,顿收笑容,斥道:“玉郎,怎可如此无礼?”将荀贞扶起,解释说道,“他不是戏志才,是六姐的次子,名叫辛瑷。”
……
荀彧饱读诗书,答道:“韩厥劝他说‘怎能健忘赵衰、赵盾的功绩?怎能让他们断绝香火’?”
“志才浪荡乡里,有何高名?要说名声,最多‘好赌、好色’四字罢了。”戏志才一双眼没分开荀贞,从进门到现在已细细打量多时,说道,“荀君之名,我是昨日方闻。昨天下午我来找文若,进了颍阴城见有人在垆中六博,一时手痒,便和他们玩了起来,……。”说到这里,他笑着转看荀彧,接着说道,“谁知明天手背,连输了十局,不但把钱全输光了,还欠下了三百余赌债,被扣在垆中不让走。幸亏有文若,得了信后,即立即拿钱去将我赎了返来。”
“韩厥说,‘如果如许做了,必然能获得赵氏的涕零戴德’。景公问道:‘可我如果如许做了,不是就证明我之前错了么’?韩厥答复道:‘公乃万乘之君,以千里之地,示宽大於天下,纵错,错而改之,人必仰之,四海杰出之士必定驰驱而至矣’。是以才说动了景公。”
实事求是地讲,戏志才的长相并不丑,中人之姿,但他的穿戴打扮很随便,青色的长袍上边皱巴巴的,没有戴冠,也没有戴帻,只扎了一个发髻,发髻还没扎好,乱蓬蓬的,就跟刚睡醒一样,长脸,眼睛不大,如篾条。颔下有须,胡子长得不错,又黑又亮。
按辈分,不但荀贞是辛瑷的娘舅,荀彧也是他的娘舅。当世礼教还不如后代严格,叔侄、舅甥之间相互称字也是能够的,故此辛瑷一向叫荀彧“文若”。
辛瑷怔了一怔,哈哈大笑,说道:“戋戋一亭,十里之地,何来声价、虎伥?志才,你恐吓谁呢?”
“足下王谢以后,有干才而屈就繁阳,不顾世人非议,收揽民意,企图抬大声价,又交友轻侠,厮养懦夫,恩威并施,欲得彼辈死力,使其为君效死。”他睁大了眼睛,目光清澈凌冽,直视荀贞,说道,“今君之名已入县廷,君之虎伥已备亭部,而君之志不知终於何为?”
再比如这个“六姐”,是荀衢的mm,荀攸的亲姑姑,嫁给了阳翟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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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叹道:“两次党锢,士大夫为之残落,国度为之残破。但愿能如志才你说的那样,天子能知过而改,要不然迟早会闹事情。”
“甚么话?”
此人大步来到室外,脱鞋入内,一边与辛瑷说话,一边打量荀贞,问荀彧:“这位就是令兄么?”他出厕后洗了手,这会儿还没干,随便在衣袍上抹了抹。
荀氏是颍阴大族,名重天下,结的婚姻也都是远近王谢、豪右。
“想当然耳。”
辛瑷人长的仙颜,名字也起的好,“瑷”,美玉也。“辛瑷”,谐音“敬爱”,也由此可见他的父母、族人对他是多么的爱好。万千宠嬖在一身,性子不免就会有些骄狂,他见荀贞受了自家的调侃,不惭反笑,啧啧称奇,以手指之,对荀彧说道:“这就是被戏志才盛赞‘有非常人之志’,引为‘同道’的荀贞之么?”
“行清去了。”
“噢?”
那人问道:“可惜甚么?”
大老远的跑来探友,到了处所,不去找朋友,却凑到路边与人打赌,等把钱输个精光,欠下赌债被扣住不让走后,这才想起来找人去告诉朋友,叫来赎买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