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偃说道:“他骑马也很利索,上马的技艺也很敏捷,像是练过的。”
月上中天,不知不觉,夜深了。
荀贞又来回策画了一会儿,感觉眼下需求忙的,差未几就是这几件事了。打算已定,将来就有了方向。紧绷的弦微微放松,白日的怠倦涌上来,很快,他睡着了。
他自少从荀衢读书,但读的是经籍,学的是律法,向来没学过该如何做一个亭长,更没有人教过他该如何在乱世中保全性命。
“求盗”杜买,只见了一面,虽有扳谈,但说的满是公事,还不知其本性爱好。
明天是就任的第一天,除了许仲杀人没有想到外,其他的还算按部就班。亭中诸人都见过了,也大抵熟谙了。亭内的百姓也熟谙了几个。但这些,对他的“大计”而言,天然远远不敷,下一步,该做些甚么呢?
繁家兄弟,老迈繁谭也只见了一面,连话都没说过,更不熟谙,倒是与老二繁尚说了几句话,但也还谈不上体味,只感觉他似很恋慕县中吏员的职位和报酬。
夫子曾在河上感慨:“逝者如此夫,不舍日夜”。宿世时,荀贞虽不说优游光阴,却也从未感到过光阴催人,但是穿越后,他却不时候刻感受紧急。
他也有想过,不过乎“公道严明、施以恩德”。只要对峙这么做了,火候一到,声望自有。不过题目倒是:这八个字虽为正道,但太“务虚”,见效很慢。
“亭长”好当,他在任职前做过功课,翻阅史乘,连络听闻,总结出来:只要能做到诛暴扶弱,省爱民役,教养民风,倡学止恶,躬率以俭省,劝民务农桑,就能成为一个好亭长。
“亭父”黄忠,按照半天的察看,确切诚恳,是个实在人。诸人中,就数他的言辞最恭敬,行动最拘束。
……
荀贞吹熄了油灯,和衣卧在床上。床是用榆木制成,坚毅耐用,长约八尺,甚是宽广。上边铺的有蔺席,因春季夜凉,席上又铺了一层褥子,躺在上边,并不感觉床硬,挺温馨的。
现下的博戏体例,只要六博、塞棋、弹棋等几种,最多再加上斗鸡、走马、喽啰,顶天了,蹴鞠也算。那里有后代花腔繁多?别的不说,就纸牌、麻将两种,足称大杀器。
黄巾起事,阵容浩大。为了能更有保障,他感觉另有件事必必要同时停止。即:需得查明本亭、本乡有多少承平道的信徒。
繁尚本也想发几句群情的,但见黄忠焦急,便转开话题,说道:“你们瞧见没?荀君带的是刀,不是剑,倒不似儒生呢!”“剑者,君子武备”,读书人多佩剑,佩刀的未几。
黄忠不晓得程偃他们与荀贞在院舍门前的对话,但对程偃的态度很不对劲,说道:“如许的话今后不要再说!你我身为亭中卒员,如何能非议上官的呢?”
但“保全性命於乱世”就难了。
黄忠不解其意:“如何古怪了?”
黄忠、程偃都没定见。程偃是个急性子,就起家往挂在环钉上的衣服里摸钱,凑分子。
陈褒说道:“提及来,荀君确与郑君分歧,到底出身名族,瞧着就像个有学问的人。”他揣摩了半晌荀贞在院门口的话,“荀君念的那两句,听着像诗。老黄,我们几人里,就你识字,读过书,可你也没读过诗吧?……,又有学问,又出身王谢,却来当亭长,是挺奇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