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阿谨,你们想要繁华,我能够给,但是,如果我落空了这个天下,乃至连性命都保不住,你们的繁华,又将在那边?”
停顿了半晌,刘照接着道:“我有幸生在皇家,自幼锦衣玉食,又有人无微不至的服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更加用不着为了衣食驰驱繁忙。享这般的福,靠得是谁?靠得是天下的百姓,天子,是以天下万民之力奉一人。所谓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果天子不能体恤民力,尽情妄为,华侈无度,对天下百姓敲骨吸髓,让他们没有活路,则匹夫一叫而天下沸反。秦朝二世而亡,就是前车之鉴。而像我如许的皇子皇孙,如果遭遇天下大乱,国度覆亡,那别说是持续过锦衣玉食的糊口,恐怕就算是相称一个浅显百姓都不得——不见秦子婴乎?以组(绶带)系颈,手捧天子玺符而降,哀要求生,成果还是被项羽诛杀,秦室诸公子宗族也无一人能幸免。”
“这……这不是奴婢敢妄言的……”
“你家中现在的环境如何了?”
“这么说,天下布衣的生存之苦,你多少也是晓得一些了?”
侯谨越想,心中越是烦躁。他固然已经经历很多人间的盘曲盘曲,心态已经比其他的同龄人成熟了很多,但是毕竟他方才十一岁,面对如此严峻的决定,还是反几次复的拿不定主张。侯谨从榻上翻身而起,下地趿着鞋子,摸到了水壶,倒了杯冰冷的水,一饮而尽,顿时感觉表情安静了很多。他长叹一口气,心下悄悄思忖,现在从豪情上讲,两边难以弃取,那何不从短长干系上来想?帮谁才对大师都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