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咝！”在场有几个主事倒吸了一口寒气，本来局势就已经够乱了，可按这后生的说法，凉州莫非还要像中平元年那样再度沦亡，各郡之间兵戈四起不成？
终究阎行忍住了眼泪，回身向外走去。阎父望着阎行魁伟的身形渐行渐远，终究在堂外拐弯处消逝不见，他伸手揉了揉已经发麻的双腿，昂首望着宽广的屋宇，嘴唇微微动了动，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发问。
跪坐在主位的阎舜将群情鼎沸中世人表示尽收眼底，看到阎行如有所思，便开口扣问。
很快就有主事看出族长的情意是想让自家的宗子领军，在摸干脆地推举阎行以后，果不其然阎父没有当即反对，而是再次让世人参议决定。
“孩儿服膺！”
看到前戏铺垫得差未几了，阎父脸上微微一笑，终究又抛出了第二个动静。
“韩家昨夜亦遣人前来，邀集金城各家堆积兵马，会猎冀城！”
这是一件攸关家属兴衰的大事，看着父亲热切的眼神，阎行内心一颤，没想到竟是如许一件事。
“几天前，从城里获得动静，方伯率六郡兵马屯狄道，军中突发夜啸，方伯、治中双双殉难。其兵马由别驾王国、军司马马腾带领，现已与金城韩家合兵一处。这个动静本日一早我们的人已经肯定了。”
“恰是。所谓‘天予弗取，必受其咎，时至不可，反受其殃’，韩、王二人携大胜之威，兵锋正盛，取汉阳一事轻而易举。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汉阳一郡之力独力难支，少则十天，多则半月，冀城必陷！”
“小子见地陋劣，乍闻此动埋头中惶惑，恐词不达意，愿恭听诸位大人高见！”
“有谶言‘代汉者，当涂高也’，金城韩家家主名遂，遂者，道途也，正应此谶。今四方骚动，兵戈不止，吾等可举家相随乎？”
新莽末年，谶言流行。宛城的大姓李通、李秩、李松一家就是因为“刘氏答复，李氏为辅”的谶语，举家相随舂陵刘氏。而到了本朝，谶纬之学更是获得各代帝王们的倡导和推许，加上儒家思惟的拥戴融会，但是说流行于当下，成为官方的一种统治思惟，不但是流行巫祝、卜筮的凉州地区科学此道，就连中原地区的士大夫也有很多人对此坚信不疑。如汗青上，就是在这一年，冀州刺史王芬因为听信了平原方士襄楷按照“天文倒霉宦者，黄门、常侍真族灭矣”而做出的谶言，图谋起事，成果泄漏了动静，被迫他杀。
阎行看到父亲的目光，心中格登一下，想起方才父亲成心偶然的扣问，心想莫非是想让我趁这个机遇把握族里的兵马，随军出征？
“而宋、麴、田、赵等各家已经应允，并派人相约阎家共同出兵，齐赴冀城。羌人方面，烧当、当煎、烧多么各大部落也有兵马随行。”
等阎历出了大堂，阎舜环顾世人，最后将目光投向了阎行，表示他坐到下首的位置后，才再一次开口。
就在阎行回身的时候，背后再次响起阎父那沉稳的声音。阎行内心一激灵，仓猝回身面对阎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