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光影闲逛,刀鱼已经蹲下来,伸手去扒开蒙住露西脸上的白布,不免暗骂:老夫子真是太肮脏了!这床单多久没洗?真特么臭!臭!臭……
露西呢?早已有力抵当,凄哭着,抱紧手臂护住一对丰胸。那一头乱发摆布扭捏,企图能躲过恶狼的钢牙。芊芊玉足落空重心,胡乱蹬踢,漆红的高跟鞋一只滑到桌底,一只滚到墙边,红色的坤包也被甩在一边。
女尸仿佛发明了二人,咔咔咔扭过腐臭不堪的头颅,俄然伸开鹰爪似的的手指,向这边爬过来。
床塌了?是的,塌了。
又是一声锋利的鬼啸,划破周遭黑漆漆的氛围。
刀鱼喘口粗气,摸摸,手机还在,幸亏刚才风俗性地揣进了裤兜。他又让矢夫扯条床单,结健结实捆好肥猫――这肥厮!让老子吃了很多苦,先不忙弄醒他!
一轮明月靠近中天
矢夫一看不对劲,顿时弃了肥猫冲畴昔,一把抢过吓软了腿的刀鱼,以及那部手机。
不对啊!为何矢夫睡上面半个月都没事,刚好现在塌了?
三个男生跌倒在床,力道实足。慢说一张小床尴尬重负,经不起多大折腾,随时有倾圮的风险;且说这床单、被褥一阵翻飞,册本、衣物纷繁掉落,就像急仓促拨下锅的水饺,一时候倒也热烈不凡。
说她喧闹,乃至可骇,只需来到晚晴路旁的螺丝巷,看一眼那黑黢黢的巷尾,石库门内的青白日光灯下,三男一女,呼爹喊娘,乱成一锅粥。
这一砸,结健结实,因那包中的丰富内涵,倒也不亚于两块板砖。肥猫顿时被砸闷,“嗷”的一声松了刀鱼。
矢夫暗骂一声不利,挣扎着翻下床,踉跄几步冲畴昔,一同把嚎叫的肥猫扳开,又使足了劲按在小床上。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却见一道倩影如燕子掠过,露西光着玉足飞扑上来,单膝跪在床边,双手高举红色的坤包――情急之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瓶瓶罐罐的各式扮装品、花花绿绿的各种卡券、大大小小各种钥匙,关头另有下午小舅送的一大串铜钱和一大把古玩银洋,都鼓鼓囊囊塞在包里――照准那肥头大耳,狠劲一砸!
灯光一照,只见女尸肩后,拴了两条手腕粗的乌铁枷锁,另一头都有个圆环,钉入石壁当中。
与此同时,一声鬼啸,刺破沉寂的暗中……
但是,这一砸固然解了围,却也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因用力过猛,那张小床终究支撑不住,稀里哗啦散了架。并且,更要命的是,若只是床塌了,重新支起来修修补补还能用,大不了换张新的,可这一砸,跟着小床散架,上面的床板和上面那块石板竟都吃不住力,像块石膏板似的四分五裂,“霹雷”一声往下陷落,腾起一阵灰烟!
身下软绵绵、毛茸茸,却又凉飕飕的,像是层垫子,黑咕隆咚看不出是毛是草。
――除了掉头就逃,现在还能做甚么呢!
【第二幕】被困
却也洁白
也不知是人多分量重,还是这床板、石板本身就有题目,或者二者都有,矢夫他们夹裹着碎石、木板、床单、被褥,另有枕头、靠垫,一本本册本、一条条臭裤头、破袜子,十足往下坠落,又顺着一道斜坡,肉包子似的滚了一段,终究停在一块高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