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蓑衣垂钓的嬴三四不知何时已经醉倒在了渔船当中,怀里捧着一个已经空了的酒葫芦,呼呼睡得正香。
嬴三四坐在船头,捧着一个酒壶冷静喝着闷酒。直到眼目昏黄、人脸微红,才将手中酒壶抛入湖中。
再不去看船舱当中的莺莺燕燕半眼,只觉着瞧见这些庸脂俗粉的确是欺侮了他的眼睛。
就这么着,那黄毛丫头操琴,嬴三四高歌,变成了那日七殿下嬴逸回城以外全城最大的谈资。
那日嬴三四正与几个昔日里最要好的狐朋狗友坐在湖中最大的客船中谈笑拼酒,偶尔鼓起,就招来一艘唱曲的划子,船舱中的女子目睹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瘦的如同个竹竿普通,可不知怎的,嬴三四就被这个肥胖的黄毛丫头吸引住了目光。
这酒味异化着满湖的花香脂粉香,就这么弥散开来,垂垂地,全部氛围中都充满了一股子含混的苦涩味道。
只见满湖飘着没头的尸首。嗡嗡飞舞的绿头苍蝇在湖上附着了厚厚的一层。一瞧见有人来了,呼啦一下子飞起,真叫一个遮天蔽日。
工夫不负故意人,就在日头将落的时候,嬴三四终究等着了阿谁小黄毛丫头,只见她刚从一艘船中退出来,仿佛也瞧见了远处船头的嬴三四,略微点了点头,微浅笑了那么一笑。嬴三四顿时觉着,这一日的辛苦就没有白搭。
宋管家发了无数次火、挨了无数次骂,翻遍了这座小湖也没找到公子心心念念的女人。
清风徐来,画船映月。又等了两个时候,目睹玉轮都已西斜,那艘孤零零的小破船还是没有呈现,阿谁黄毛丫头也不知是去了那里。
“三四哥,你是在等人?”马公子问道。
第四日,嬴三四再没有叫上那群狐朋狗友,而是单独一人买了身蓑衣斗笠与鱼竿竹篓,雇了艘渔船,就这么在湖中泛舟。
或许这几日本身冒昧了才子,惹了人家恶感,这才躲着不见。嬴三四盘算决计,明日再不来了。
梦中,那名黄毛丫头正在不远处的画船上操琴。见他来了,微微一笑。起家迎了过来,就这么脚尖轻点,已经落在了这艘小渔船上。
宋管家送走了几位小公子的朋友,当即叮咛下去,派人去寻小公子想要找的阿谁黄毛丫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总之是要把人请进府来。世人赶紧分头寻着。
自此,嬴三四再也没见过这名黄毛丫头。直到十几日前,宋管家派出去的人马才在北荒一处绝地外的小镇上见到了公子画中的女人。遵循宋管家的叮咛,将那女人头上的簪子和衣物偷了返来。
嬴三四坐起家,瞧了瞧这座小湖,现在只剩下这一艘划子还在湖中飘着。
第二天嬴三四就病倒了,连续昏睡了三四天。他朝思暮想的黄毛丫头,也再没人见过踪迹。
本来此处已经成了秦王诛杀的太医们的葬身之处了。
嬴三四翻了个身。
等十来天后,嬴三四的病好了,再到这湖边。
一曲结束,黄毛丫头领了十两银子的赏钱,退回了那艘小破船中。
香气垂垂浓烈,充斥在这悠悠湖水当中。一艘划子,一对璧人,就这么顺水漂流。船上略显薄弱的女子捧了一手湖水,渐渐给嬴三四喂下。
“公子,公子,快醒醒。”嬴三四展开昏黄的睡眼,映入面前的可不是阿谁已经被忘了存在的渔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