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嬴三四再也没见过这名黄毛丫头。直到十几日前,宋管家派出去的人马才在北荒一处绝地外的小镇上见到了公子画中的女人。遵循宋管家的叮咛,将那女人头上的簪子和衣物偷了返来。
提及这个宝贝,还的再提起大半年前咸阳城外小湖中的一段雅事。
嬴三四翻了个身。
“三四哥,你是在等人?”马公子问道。
叹了口气,叮咛渔夫向着岸边划去。等他到了岸边,宋管家安排的人手赶紧为小公子脱下蓑衣斗笠换上常日里的华贵衣物。
跟着小破船的远去,嬴三四只觉着浑身的精气神都跟着这艘划子垂垂远去了。
再不去看船舱当中的莺莺燕燕半眼,只觉着瞧见这些庸脂俗粉的确是欺侮了他的眼睛。
一曲结束,黄毛丫头领了十两银子的赏钱,退回了那艘小破船中。
清风徐来,画船映月。又等了两个时候,目睹玉轮都已西斜,那艘孤零零的小破船还是没有呈现,阿谁黄毛丫头也不知是去了那里。
或许这几日本身冒昧了才子,惹了人家恶感,这才躲着不见。嬴三四盘算决计,明日再不来了。
宋管家发了无数次火、挨了无数次骂,翻遍了这座小湖也没找到公子心心念念的女人。
本是蓑衣垂钓的嬴三四不知何时已经醉倒在了渔船当中,怀里捧着一个已经空了的酒葫芦,呼呼睡得正香。
世人也在悄悄留意着,究竟是甚么人,值得宗正大人的小公子这么上心。
直至天气垂垂暗了下来,湖中游船上大多已亮起灯光,那艘嬴三四苦等的划子还是没有呈现。
只见满湖飘着没头的尸首。嗡嗡飞舞的绿头苍蝇在湖上附着了厚厚的一层。一瞧见有人来了,呼啦一下子飞起,真叫一个遮天蔽日。
梦中,那名黄毛丫头正在不远处的画船上操琴。见他来了,微微一笑。起家迎了过来,就这么脚尖轻点,已经落在了这艘小渔船上。
这酒味异化着满湖的花香脂粉香,就这么弥散开来,垂垂地,全部氛围中都充满了一股子含混的苦涩味道。
嬴三四坐在船头,捧着一个酒壶冷静喝着闷酒。直到眼目昏黄、人脸微红,才将手中酒壶抛入湖中。
本来此处已经成了秦王诛杀的太医们的葬身之处了。
秦王有令,包含这些庸医的支属在内,都不得入土。那些大臣们思来想去,唯有把尸身都抛入这城外的知名小湖里头。不在这些行列内的,才去抛在了乱葬岗中。
这一通下来,已经是日近傍晚,这嬴三四还没有涓滴要走的模样。可谁让他是宗正大人最心疼的小儿子呢,他不说走,谁又敢先提。只好就这么干坐着,等候着夜幕来临。
那日嬴三四正与几个昔日里最要好的狐朋狗友坐在湖中最大的客船中谈笑拼酒,偶尔鼓起,就招来一艘唱曲的划子,船舱中的女子目睹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瘦的如同个竹竿普通,可不知怎的,嬴三四就被这个肥胖的黄毛丫头吸引住了目光。
等十来天后,嬴三四的病好了,再到这湖边。
马公子他们邻近傍晚去宗正大人府上寻着嬴三四出去喝花酒,才听宋管家提及,小公子本日又去湖上泛舟至今未归。
渔夫一见如此阵仗,哪还敢多做逗留。这一天租船的钱都没敢收,赶紧荡舟跑远了。
那渔夫目睹这穿戴蓑衣的公子醒了,赶紧奉迎的笑道:“公子,夜深了,该回了。这本日的钱……再过半个时候就得算两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