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的顾云里, 满身一下紧绷起来, 神情防备看向火线,沉声问道:“如何了?”
苏幕一击落空,轻身上得树间 ,追着胭脂而去。
胭脂见得二人这般如临大敌,一时有些难堪,前头真没甚么人,她……只是找不着路, 旬家的方向仿佛是往这条路去,又仿佛不是……
胭脂抬手拿刀一挡,只觉手一下被震麻了。
这女人面皮生得这般好,心机又纯真得很,拿了根银簪就想着杀人,天真烂漫得实在叫人不忍心脱手。
胭脂没推测他俄然脱手,这眼看顾云里就要送命,她顾不得那么多,只能从树间缓慢跃下挡在顾云内里前。
胭脂渐渐俯身近前,悄无声气隐在树间,这些人她见过,是苏幕身边的小厮,他们来了,那苏幕天然也来了。
苏幕眼眸渐暗,黑漆漆的眼看着胭脂,只觉瘆人。
胭脂满身紧绷起来,胸口的伤模糊作痛 ,目不转睛地看向他一步步而来。
胭脂闻言心口一刺,既而又觉胸口一阵阵闷疼。
“胭脂 。”
树影班驳, 层层叠叠的林中, 马车在林间道上飞驶而去。
胭脂生受这催心一掌,神采骤白,继而不带半刻停顿,猛地抬脚用尽尽力狠狠踹向了苏幕。
顾氏兄妹一个是文弱墨客,一个是弱质女流,如何敌得过这些人的速率,不过半晌工夫,他们便被拦了下来。
胭脂心下微沉,伸手拿起放在马车上的刀,微微侧耳谛听,带一听到远处纤细声响,她回身疾走几步,一个飞身跃起,踏叶林间,往那处方向缓慢略去。
苏幕几步上前,一刻不放脱手擒拿,胭脂忙一个闪身敏捷避开,足尖轻点,一个飞身而上隐入树间。
四周一片沉寂,只余夜风打在叶儿上沙沙作响,衬得林中更加瘆人。
胭脂见状俄然笑出了声,他摆明将本身当作娼妓玩弄,现下又这副作态可不就是风趣得很吗?
这林子的树长得都差未几, 她驾着马车行了这么远, 这路就一向没变过, 莫名让人有种走不到绝顶的古怪感受。
这力道天然是不轻的,顾梦里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死死咬着牙硬是一声没吭。
林间雾气渐深,又随风拂去,不远处渐渐走来一人,鸦青衣袍系着同色腰带,腰间缀着一块暗金镶玉,手中的折扇坠着暗青暖玉,墨发用暗金雕花冠束起,额前微有发丝垂落,眉眼如画蕴染风骚,行走间清贵之势压人三分,如玉的面庞隐含一丝‘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安静。
顾氏兄妹看向前头站着的苏幕满目仇视,闻言皆闷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