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黑衣人如何还拿捏得了胭脂,如果当场取她性命天然是好办的,可现在不能伤及人,倒是是不可的,这娘们太是滑不溜手,出招又极其阴狠暴虐,瞧着面嫩,骨子里可毒得很。
只是现下人一向都没醒,胭脂一向守在他身边,不敢分开半步,每日盼着他醒来,她杀了东海龙王的掌上龙子,才抢来了这些日子,如何舍得分开他。
顾云里只觉心口扯破般的疼痛,疼得他落空了统统的感受,只看着胭脂惊骇青涩的模样,忽觉难过遗憾,他们老是错过,永久都在错过……
她是他的师父,却亲手杀了他……
顾云里见他们这般,又见苏幕昏倒不醒,不由目露凶光,俯身拾起一把剑,疾步往苏幕那处走去。
顾云里看向苏幕神情越显仇视,极其果断开口道:“和之前说好的一样, 谁能取了苏幕的人头,我便把万两黄金双手奉上!”
他当时还在想,这小娘子好生面皮厚,瞧着不过比他大几岁,竟要做他师父?
这般倾尽所能报仇, 万两黄金又是旬家所出, 如果这般白手而回,父亲又会如何看他?
顾云里见状眉头皱起,扬声提示道:“我只要苏幕性命,旁的活捉便是。”
顾云里看着她眼里落出泪来,又不敢置信地低声唤了一句,“师父……”
胭脂抱着顾云里目光板滞,她毕竟还是走上了这条不归路,违背本身的本心,做了她所讨厌不耻的事。
仅剩的几个黑衣人闻言一拥而上, 齐齐挥剑袭来。
胭脂一剑刺出才反应过来,她杀了人……
手中的剑“咣当”一声落在地上,他忍不住渐渐转头看向身后,黛色衣裳感染了点点鲜血,如夏季红梅普通朵朵绽放,青涩的脸庞上也沾了血迹,更加皮肤皙白,透着一种诡异的美感,此时正带着刻骨的恨意看着他。
可奇特得是顾云里身后,旬家却一点动静也没有,那群黑衣人也消逝地无影无踪,再也未曾呈现过。
苏幕见状忙要起家, 却又转动不得,内心更加气急,身受重伤一时没缓过劲来,一下晕了畴昔。
顾云里只觉心口一下一下地巨疼像是催命,那剑穿心而过力道极准,脱手的人底子就不想他活,而这小我倒是他的师父……!
胭脂不敢去看他,颤抖动手松开了剑柄,不由自主后挪几步,手足无措至极。
胭脂看他神情如何还能不清楚, 这一遭他必定是不肯意放过人, 她垂眼看向苏幕渐渐堕入了绝望。
顾云里闻声动静,忙提剑再刺,胭脂已悄无声气如鬼怪普通站在他身后,见他这般行动更加瞠目欲裂,完整落空了明智,提起剑便毫不踌躇地刺向了他的胸口。
为了一己私欲,她颠倒是非曲直,她算甚么师父!
胭脂听在耳里,更加崩溃哭喊起来,脑袋一寸寸抽疼,她听得懂他的意义……
过了大半月,胭脂才听到大胡子那头传来的动静。
林中清风拂叶,如清铃作响,似轻声咛喃,又缓又静,林间窸窸窣窣的虫鸣时远时近,一片翠绿的叶儿在半空中打着旋儿缓缓落下。
顾云里的手渐渐松开了胭脂衣袖,有力地垂落下来,呼吸一下下短促起来,半晌后便断了气,在胭脂怀里渐渐闭上了眼。
顾云里神态恍惚一片,像是看着她又仿佛是透过她看向别处,只觉面前如走马观花普通闪过很多他未曾见过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