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如何逆天改命,也毕竟是照着命薄里来了……
胭脂撑着油纸伞一步步往亭子里去,斜风细雨微微打湿了她的衣摆,淡色的软底麻布鞋已经晕湿了一片, 色彩渐深。
谢清侧走的再快也不及胭脂跑的快,很快在大雨中瞥见了谢清侧的身影。
谢清侧垂下眼睫掩住了眼里的神情,眼睫上剔透的水珠子顺着睫毛滑落下,很久,他才淡淡道:“奉告她,想嫁便嫁吧,今后的事还未可知。”他说那么明白,让人一听就晓得他底子不会放弃丁楼烟,如同命薄里所说的一样。
亭外的落雨窸窸窣窣,斜风细雨染湿了亭子里的一角干地,渐渐晕开了一大片。
谢清侧看着她沉默不语,半响后,他的声音才透过雨声传进胭脂耳里,他的声音被雨声衬得缥缈淡远,“父母之命,媒人之言。”他微启薄唇反复了一遍,言语当中模糊还透着几分轻描淡写的不屑。
照他的意义,怕是连丁楼烟都不会轻饶,胭脂可不能让丁楼烟背这口锅,事已至此,胭脂只能上前骗道:“非是我家蜜斯耍弄公子,只是夫人以死相逼,我家蜜斯她是真的身不由己,公子你可千万别曲解了我家蜜斯!”胭脂是惯会演的,当初装睡都能骗得了七窍心机的叶容之,现在也必然能乱来畴昔。
谢清侧现下听着还感觉她发誓固然不是很毒,但也尚可。可他如何也不会想到,就是这么一句话竟成了他漫漫余生里永无尽头的恶梦。
胭脂怕再与他为敌, 先不说有无余力抵挡, 心中有愧于他才是她最大的心魔。
她垂下眼微欠了身,轻声细语的将本身本来就想好的话道了出来,“奴婢请公子安,我家蜜斯让奴婢前来与公子说一句话。”胭脂紧紧捏动手中的伞,柔弱的指节都泛了白,“父母之命,媒人之言。蜜斯她身不由己,还望公子莫过介怀,祝公子今后得觅才子,往昔总总皆随风散去不必流连……”
他负手而立看向亭外的雨幕,带着几分微讽道:“她丁楼烟如果不想嫁,丁善群会舍得逼她,既然一开端就想嫁于别人,何必招惹我?”他俄然转头看向胭脂神采清冷,语气淡淡乃至于有一些忽视的味道,“你家蜜斯这是在耍弄我呢。”他的尾音似在舌间悄悄卷起,带着一丝玩闹的密切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