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垂眼看着他手里拿着的瓷白药酒,很有些踌躇不决。
但是闲了就会想东想西,她现下一闭上眼还是会想起那日的景象, 她都能清清楚楚听到他在耳畔的喘气声和本身那不堪入耳的声音, 她猛地胸口一闷, 她竟然和本身的弟子做出这类有违人伦的轻易之事,的确是荒诞至极!
谢清侧的目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眼睫上,又在她身上流转几番,才不动声色地收回视野从她身边走过一起往外间去,再返来时手中多出了一青花瓷杯盏,他徐行走到了书案前伸出皙白苗条的手端起砚堂,垂眼将砚堂里的墨倒入杯中,又将砚堂放回书案上。
他站着看了胭脂一会儿,俄然渐渐靠过来,在她耳畔悄悄说道:“你那些信都写得极讨巧,如何会连墨都研不好?”他温热的呼吸都喷在胭脂的耳畔,语气含混难明,可话里却透着浓浓地不悦,胭脂闻言眼睫狠狠一颤,半响不敢接话。
她搬到了谢清侧的院里, 没了丫环该干的活, 每日都闲得和老爷似的,用饭晒太阳看谢清侧,现下他醒了,胭脂就少了一项事件, 日子过得更加闲散了。
他伤还未好似有些气不顺,微微伸手掩唇轻声咳了几声,才抬眼看向站在书案旁的胭脂,言语中不含一丝豪情,冷酷道:“ 持续。”
研墨是件很吃力的活儿, 长时候要顺一个方向磨,心如果静不下来,部下失了稳劲随便乱磨,研出的墨必是粗而不匀的。
谢清侧可真是个不好服侍的,这折磨人的体例直叫她生不如死,研墨这般古板有趣的活儿她是真的不想干了,她甘愿去大房当粗使丫环,也不肯意一天到晚研墨!
胭脂微微顿在那处,看着他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莫名空中红耳赤起来。
她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他为何俄然如此,莫非是恼她代替丁楼烟写信, 让他觉着被戏弄了?
胭脂一下就听出了他话里的不悦,心下有些慌,现下她在他手内心捏着,如果不快意了还不知得遭甚么罪,胭脂想了想忙奉迎道:“不是的,二公子,这砚堂的墨都满了,奴婢在想体例把墨往哪儿弄呢~”
胭脂正百思不得其解时, 谢揽却来了站在院子口, 木着张脸对她说道:“胭脂, 公子让你去书房。”
胭脂想了想还是排闼出来了,书房宽广敞亮,一踏出来就是劈面而来的墨香,书房是两面通窗的,只靠湖的那一扇窗户是敞开的,外头的风从湖面上吹来,带着水泽的气味让人微微复苏。
胭脂胆战心惊地看着他抬手握住她的手掌悄悄翻转细细察看,他看得很当真,眼睫垂着投下一片暗影,显得更加谦恭有礼,衬得斯斯文文的好模样,却不知如何会对她做出那种不知耻辱的事来?
谢清侧闻声了动静,微微抬眸看向她 ,胭脂一下子浑身都微微生硬起来,直到实在受不住他的核阅了,才抬步往他那处走去,沉默垂眼站定在书案前,他才收回视野又看向了手中的书,半晌后,淡淡叮咛道 :“研墨。”
谢清侧等了半响,仿佛落空了耐烦,看她的眼神更加冷酷起来,胭脂一对上他的眼就慌了,赶紧从被子里伸脱手,颤颤巍巍地将手递到他跟前,手是纤细白嫩的,腕子上却红肿了起来,不过离手断还差个十万八千里。
直到他醒过来了, 她才微微放下了心,也不敢再去瞧他了,因为她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