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时,殿外缓缓走进一个瑟缩着身子的宫女,江宓抬眸望去,眸中尽是难以置信:“环儿?”环儿是她宫里天井的洒扫宫女,从她一进宫便一向跟着她,共过艰苦,可现在竟是繁华之时叛离了她,她只感觉心中苦得发涩,如一味黄连在她口中发涨。
荣秉烨坐在椅上,神采不现喜怒,只是微微点头,凝妃见状,眉间似是染上一层意味不明的笑意,只听她道:“带她出去。”
凝妃轻笑一声,淡淡道:“懿妃mm和韶婕妤一贯走得靠近,这是阖宫皆知的,可究竟是为何走得靠近,旁的人当然是不知了。”
环儿缓慢昂首看了眼江宓,眸中的惊惧尽显,“采儿说,她闻声懿妃娘娘问了汪直贪墨的案子,然后韶婕妤就说了上面呈上来三千两,但愿懿妃娘娘在陛上面前多说些话……”
“是。”环儿瑟缩着脖子,声音里尽是镇静与惊惧,“奴婢是颐和宫专管天井洒扫的宫女,之前韶婕妤还是婉仪时,奴婢曾和采儿同屋,约莫是在七日前,婕妤母家府上送过来几盆仙客来,婕妤娘娘一贯喜好仙客来,按理说,娘娘本该是欢畅的,可不知为何,送东西的人走后,娘娘便有些忧愁,奴婢本也未放在心上。两日前,懿妃娘娘来了颐和宫,和婕妤娘娘在屋里说了会儿话,也没留半小我服侍,厥后奴婢便瞧见采儿似是失魂落魄的,当天早晨去找采儿,却发明采儿躲在屋里哭,奴婢便问采儿如何了,但是被婕妤娘娘斥责了。可采儿却和奴婢说了一件惊天的事。本来她闻声了懿妃娘娘和婕妤娘娘说的话,采儿奉告奴婢的时候,奴婢也吓了一跳,第二天,采儿就吊死了。”
还未待她说完,荣秉烨猛地将手边的茶盏扫了出去,顿时一地狼籍,桓谙其忙上前清算,贤贵妃柔声道:“陛下息怒,如果伤了手可如何是好。”
汪直是陕西知府,年后果陕西因大雪致灾,压坏了了很多民舍,朝廷拨款让他重修灾区,可年伊初始,陕西产生了流民暴动,荣秉烨命令彻查此事,才发明朝廷拨的赈灾之款大略都进了汪直的腰包。可江良策不过是个刑部员外郎,而江宓也是个不得宠的妃嫔,如何就能和收受贿赂此事沾上干系!
江宓听了环儿的话,一刹时只感觉脑筋里嗡嗡的响着,江勖是她父亲,现任户部左侍郎,年前陕西大雪的赈灾款项便是由他拨到汪直手中,到底是何人,竟是将她一族和代儿皆算计了出来,她蓦地抬眸,目光直勾勾的在贤贵妃和凝妃脸上流转,似是要看出个究竟。
凝妃微微垂眸,“奉告陛下,采儿奉告你的是甚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