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功局和尚寝局虽明里暗里的剥削苏代的用度,可大师还是挺会苦中作乐的,华清和折颜将全部西院全清算了一遍,胥珩也写了几张春联叫人送了过来,华清将红色的春联往门上一贴,立时就丰年的味道了。
华清看着苏代手中满满一碗的酒,不由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道:“小……小主,这满满的一碗酒……”一口灌下去不醉麽?
像是一盆水将苏代重新泼到脚,她僵在了原地,那声音好熟谙,仿佛是……颜朱紫?和她抱在一起的绝非荣秉烨,那她岂不是在……
折颜含笑看着他俩闹,苏代将酒樽放倒一旁,直接拿了只大碗,倒满酒后,端起笑道:“辞旧迎新,我先敬你们一碗。但愿在今后的日子里,我们也能苦中作乐,相互搀扶。”
自打梁顺仪被贤贵妃罚了以后,她便端方了很多,这些日子,西院的世人过得别提多舒心了。苏代高傲病初愈后,内心便也垂垂想开了很多,不再郁结那些叫人烦心的事了,整小我也爱笑了很多,赛罕、折颜和华清见她表情愈发的好,内心也欢畅。
慵懒的声音,是太子!她仿佛晓得了一个惊天的奥妙,一刹时,她只感觉心将近跳了出来,竟然是太子和颜朱紫!
赛罕轻啐了一声,调笑道:“我可不信。”
她循着灯辉的方向走去,宫中的积雪已被宫人们打扫洁净,可天空一向在飘着的小雪垂垂又覆盖了空中,路面有些打滑,她一手擒着大氅的内襟,一面小跑着。耳边垂垂响起了丝竹之声,她这才恍然惊觉离设席的宫殿近了。
日暮时分,薄薄的雪从天上落了下来,寒意更加浓,可却不能隔绝了新年的浓意。院子里的红梅开得肆意,苍茫白中一点红,苏代抄着暖手笼立在廊下,看着红得妖艳的一树梅花,那红似是传染了她,她不由想起在乌珠尔沁时的霞光,残暴似火的朝霞。
她立即怔在原地,一时苍茫,不知去往何方,怔怔的往前走,直至前头一堵假山拦住了她的脚步,苏代才发觉竟是走入了一个死胡同。
华清手巧,扎了好几盏花灯挂在门廊下,暮色来临时,满院子的喜庆。
他欺身,步步紧逼叫她不断地今后退,身后蓦地被一个坚固的石头硌到了,她这才惊觉已无路可退,强忍着心中的慌乱问道:“那你到底要我如何?”
如同五雷轰顶,苏代重新到脚的发麻,双脚像是栓了几千斤的铁链,半点使不上力量。荣笙等得不耐烦了,上前一把拉她出来,一见到她,他眸中闪过一丝惊奇,“如何是你?”
苏代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火线才笑道:“也好久没这么喝酒了。”
来人是一男一女,二人在苏代前面不远处停下,女子悄悄环住男人的腰身,将脸靠在他的胸膛上,委宛动听的嗓音悄悄传来,“我这些日子一向在等你找我,可你一向不来。”声音里竟另有些幽怨。
几大碗酒喝下肚,浑身有些炎热,苏代翻开门站在廊下,摸了摸脸有些发烫。
“我不会和别人说的。”她低眉淡淡道,可心尖却传来庞大的惶然,她晓得了这么大的奥妙,荣笙怎能饶过她!
男人轻笑一声,苗条的手指挑起颜朱紫的下巴,调笑道:“如何,吃味了?”
凉水般的月色照在白茫茫的地上,几近快分不清哪儿是白月光,哪儿是白雪了。过了戌时,赛罕和华清已喝得东倒西歪,面脸通红,折颜喝了两杯酒后便悄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