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顺仪进屋后,沛鸢一把扯下苏代身上披着的大氅,顿时一阵寒意袭来,她不由打了个喷嚏,沛鸢将大氅顺手扔在地上,拿着一根藤条站在苏代身边,只要苏代身形不稳,她便一藤条抽在苏代的小腿上。沛鸢不过是个婢女,苏代再不受宠也是个端庄的主子,现在她竟敢随便扬着藤条抽打本身,滔天的恨意立即袭上心头,可她不能做任何抵挡,那样只会连累赛罕她们。
就在此时,院门被人推开了,出去的是东院梁顺仪身边的沛鸢,只见她面带浅笑,可眼底却尽是轻视,她对付的给苏代行了个礼,“小主这里可真热烈,顺仪小主说了,请小主去吃茶赏梅。”
苏代神采有些愠怒,折颜忙捏了捏她的手,对沛鸢陪笑道:“这是哪儿的话!赛罕向来口无遮拦,姑姑和她计算做甚么,这不是失了身份麽!赛罕,还不给沛鸢姑姑赔罪!”
沛鸢睨了赛罕一眼,神采倨傲:“你这是歪曲顺仪小主的情意?把稳我前去回禀顺仪小主,可有你好受的!”
赛罕自知不能给苏代再惹费事,遂不情不肯的屈膝道:“是我不会说话,姑姑可别往内心去。”
炭盆里的最后一缕火光垂垂隐没,化为死普通的灰烬,带走了最后一丝暖意,屋里仿佛一个冷寂的冰窖,外头的北风不时透过门帘袭进屋内,叫人彻骨的寒。
“可不是麽,静嫔小主的静是静思己过之意。”
梁顺仪和沛鸢挖苦完苏代,一齐吃吃的笑。
赛罕仓猝走上前,“小主。”
苏代屈膝施礼,低眉道:“拜见顺仪。”
白日时,华清和赛罕恐怕苏代憋在房屋闷出病来,遂拉着她出来,“小主出来和奴婢玩雪吧。”
入了夜,璃京里大雪纷飞,北风肆意的袭卷着自空中纷扬而下的雪,门檐上的棉布帘并不能隔断彻民气骨的寒意,外头的风刮在嶙峋的枯枝上,天井里尽是骇人的呜呜声。
苏代瞧着他们笑闹,她不由也被这欢腾的氛围传染了,唇角带了丝笑意。
“沛鸢,好都雅着静嫔!”
苏代还是屈膝施礼之态,梁顺仪不喊她起来,她便不好动,膝盖处传来一阵阵酸疼,她身子有些微晃,只听梁顺仪快速冷了声道:“静嫔心胸不敬,连最根基的施礼都做不好,是谁叫你施礼时能够披着大氅的?果然是北狄的蛮子,即使穿上大楚的衣裳,骨子里还是个茹毛饮血的野人!那我明天便好好教教你甚么是端方!”
沛鸢在一旁吃吃笑着:“小主这是哪儿的话!这静嫔小主的封号可不是甚么好寄意,小主有甚么可恋慕的!”
“是!”
沛鸢不屑的轻哼一声:“静嫔小主还是请吧,别叫顺仪小主等着了!”
赛罕口直心快的抢白道:“她会这么美意?”
东院的院景大略和西院分歧,临窗一隅栽了一株红梅,院落中心是一树木棉,和西院有些不一样的是,东院院中还砌了一个水池,此时正属寒冬,池中的水早已结了冰,昨夜的大雪飘在上头,盖了厚厚的一层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