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现在我想通了很多事,他不信我,我也不强求。再说这日子也没甚么不好的,身边有一两个知根知底对我好的人,总好过之前守着偌大的未央宫,时候还要防备着被人算计的日子。”苏代低眉叙叙说道,不知为何,她却俄然想起了除夕夜背着她缓缓走在梅林中的胥玙,鼻尖似又闻见了他身上淡淡的苏合香,沁民气脾。
江宓没好气的睨了她:“如何现在和你说这些事,你还要考虑再三麽!”
除了小屏风以外,另有一张纸,上头写着两行字,“自有神女在,眺望寄相思。”
“左不过是贤贵妃或者凝妃,还能有第三小我麽?”
她恼羞成怒的将手边的汤婆子重重搁在桌上,却不由瞥见桌上另有个玉色的暖手笼,折颜刚好也瞥见了,遂道:“这韶婉仪如何走的那么仓猝,连暖手笼都给忘了,奴婢给她送畴昔吧。”
“哦?甚么事值得你这般欢畅?”苏代沏了杯茶推至她面前,“不是甚么好茶,姑息喝吧。”
江宓渐渐站起家,理了理腰间的宫绦,眉眼缓缓低了下去,似是一声感喟:“我走了。”不知为何,苏代心中竟生出几分慌乱,似是江宓出了这个门,便不会再来了,她仓猝站起家,喊了声:“宓姐姐?”
江宓说到这里便顿住了,神采有些似笑非笑瞧着她。
“盛寒安能复宠是因为她没有做错事,可我在他眼里已是罪人,他现在只怕看都不肯再看我一眼,我和他已经生分了,若要我卑躬屈膝的去奉迎他,就像你之前说过的,我不肯做,也做不来,何必来哉!”苏代轻抚着袖口的斑纹,淡淡道。
“折颜,你可知凤凰于飞是何意?”若说帝王是龙,皇后便是凤,那么凤凰于飞是不是皇后之意?
苏代挑了挑眉,淡淡道:“那该如何?我对贰心已死,不再报任何期许,我也不怨他,畴前是我看错了眼,怪不得旁人。他是陛下,此话也是对他最公允的评价。”
江宓行至门前,对着她淡淡笑了笑,那浅笑里有丝哀叹,有丝苦楚,像极了夏季里的最后一抹残阳。她没有说话,苏代更是不知该说些甚么,手足无粗的站在那边,她怔怔的看着江宓挑起帘子出去了。
挑帘的一刹时,外头的暖阳照了一缕进屋内,暖黄色的光芒竟有些晃眼,跟着江宓走出去,那一缕阳光也被帘子隔在了外头。
“那刘采女虽说生得不美,可细看之下竟和你有几分神似。”江宓淡淡笑道。
一进门,江宓便笑道:“有件事定要说给你听听。”
在关雎宫的时候,江宓说有事和她说,厥后便和她一同回了沉香馆。
“小主在想甚么?”折颜排闼而入,映入视线的便是苏代蹙着眉的神情。
“也不是不成能,既然陛下内心有你,你便有机遇复宠!”江宓见她听出来了,又微微一笑,“半月以后就是陛下诞宴,盛寒安能在中秋宴上仰仗一曲歌舞重获恩宠,凭甚么你不可,只要我们现在开端经心筹办,让你在陛下诞宴上一展光彩,届时还怕不能复宠?”
江宓意味不明的微微一笑:“初三那晚似是西北军事加急的折子递进了清心殿,陛下便彻夜在清心殿措置政事,连贤贵妃摆的晚膳都没去。”
“欸,先不说这个了。”江宓沉沉感喟一声,又道,“陛下前夕在清心殿时,有个宫女奉茶出来,第二天早上竟是被封了采女,赐居锦瑟轩。我听到此事时,本没做多想,可昨日偏生让我撞见了这位新封的刘采女,你猜如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