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你先等我一下,我去拿两只杯子。”
胥玙唇角的笑意更浓了,他撩起衣摆在她身侧坐下,一把接过酒壶喝了一口,“你可别忘了,你来之前,那半壶都是我喝的。”
胥玙很快便返来了,手中提着两盏灯,另有一壶酒。
他笑着微微点头,但是苏代正在看向别的处所,久久也没有听到他说话,不由问道:“如何不说话?”
“你一进宫时就冠绝六宫,宫里没有哪个不晓得你的。我传闻你是乌珠尔沁来的公主,想着你应当是不一样的,果然,珩儿被嘉阳帝姬欺负时,大部分人是不会管的,可你却管了。”他含笑看向她,“嗯,有些天真,却天真的敬爱。”
胥玙唇角上的笑意淡了些许:“除夕夜于我和珩儿而言,一向都不是家人团聚的日子。”他来大楚已经有六年了,他已经快记不清母后的模样了,苏代见他情感有些降落,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甚么,倒是胥玙又对她淡淡笑了笑,“我让珩儿先去睡了,他还小,熬不起夜,刚过戌时便直打打盹,待一会儿子时,我便遣了人去唤醒他,然后再一起守岁。”
她欣喜的笑道:“如何另有酒?”
“这儿!公子玙在这里。”未待他反应过来,她已经开口喊道。
苏代拉住他,扬声笑道:“我又不是大楚养在深闺的女子,不拘泥这个。”说完,她将酒壶靠近唇边喝了一口后递给他,眨着眼睛滑头的笑着,“你如果嫌弃我,不喝便是,如此也恰好,这剩下的半壶都是我的!”
他薄唇悄悄抿了一下,继而微微一笑:“有甚么可谢的,我们不是朋友麽?”
“效仿前人举杯邀明月,附庸风雅。”他将东西放在一旁的石阶上,笑道,“你来之前,我已经喝了半壶了。”
“提到珩儿,除夕夜不是你们中原人团聚的时候吗,如何不见你和他在一起?”
苏代燃起火折子,悄悄扑灭明灯里的芯子,只是一瞬,一簇暖黄色的火光照亮了她和他之间,隔着昏黄的光晕,他瞧见她脸上尽是欢乐的笑,像个获得满足的孩子普通,他含笑将明灯缓缓递到她手心,缓缓升腾而起的明灯垂垂离开了她的掌心,她明丽的眸子紧紧的谛视着飞入天涯的明灯,唇角绽放出浓烈而又满足的笑意。
合法她不知该说些甚么时候,明直的声音替她解了围,“公子?公子你在那里啊?”
他递给她一只火折子,将明灯捧在手心,笑道:“来,你扑灭它。”
“我是长你一岁,待彻夜已过便十七了。”他恍然才发觉本身的失神,有些赧然的低眉看着地上的积雪。
“好。”
明直闻声苏代的笑声,忍不住朝她看了眼,内心更委曲了
苏代莞尔一笑:“我可不懂甚么附庸风雅,我只晓得酒是个好东西。”
“有何不成,珩儿晓得应当也会很高兴的。”他温暖的笑道。
她在看遥遥飞走的明灯,却不知,他在看她笑靥如花的脸。
胥玙见明直眸子子咕噜咕噜的直转,心知他又是胡思乱想了,遂拿动手中的酒壶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头,声音里透着无法:“想甚么呢?让你去找折颜,找到了麽?”
他自知是被她玩弄了,不由笑着摇了点头。
明直走后,胥玙先是替她简朴的冷敷了一下崴到的脚踝,全部过程里,她的脸红得短长,乌珠尔沁的女人不在乎这个,可她来了大楚后,却听江宓说女子的脚不能等闲被别人看的,要看也只能是夫君。那他现在却看着她的脚,这算如何回事?她转念一想,或许南华国的人也不在乎这个呢!这么一想,她内心镇静了很多。